“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虽然我觉得你这句话也可以给岚说一说，他可是天天都把心拴在你身上的，他可比我更需要你这句话。”

沙说完，却诡异地发现泉没有再回应自己了。

说起来...

沙想到，泉和岚似乎相处时间比自己诞生的时间还要久一些，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渊源或者关系？沙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过多干涉他们，毕竟就连“八印”的其他人，都没有对圣子和自己之间有什么指点——虽然更多的估计只是因为他们不清楚圣子的感情会在命运之中如此重要。

但换句话说...念石说得是正确的吗...

这句话说谎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沙皱紧了眉头。

即使想破脑袋，沙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阻碍自己进一步往深处去想。

锋和焰不同，锋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切换自己外表的性别——一会儿是男，一会儿是女，但是二者似乎性格上又没有什么差异，他自己本人都说不出来具体原因，反正只是性别上存在些许差异，也不影响平时生活，所以锋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

不如说...沙个人感觉，焰和锋似乎对自己的事情都几乎没有什么好奇心，对于人类反而有一种充满好奇和热情。

“...沙，我和岚的事情，我明白你很担心我们，你能看出来我和他的相处风格和模式，你也应该明白...我确实不讨厌他，但...你不用担心我的选择，不用担心，我自己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或者说，你只用考虑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泉的声音低低的，转瞬间又再次转移了话题。

“倒不如说，我想让你注意一下，你才离开我这里两天，就开始动摇松动了，你知道这个东西的副作用吧？”

沙一下子感觉局势反转了，他轻轻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说话。

“...你才离开几天啊？这个的松动是无限制的，你也知道，只要松动了一次，之后就会无限扩大...而且你注定无法再继续使用这个能力压制，你本身就不属于能够忍痛的类型，如果是枫，或者是我，我们都有办法能够缓解身上的疼痛，你没有。”

“...我真的会生你的气的，沙。你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当初也是你自己提到的只身深入皇宫钓鱼，虽然确实渐宽带对你的影响是最小的，也好在是你去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摆在这里，你真的要成为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任首领吗？”

泉说得滔滔不绝，虽然是说教，但却字字属实，沙沉默地听着，过了半晌，才开了口。

“...泉，我有话想对你说。我的选择注定会不太顺利，泉你是第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赞成我的提议的人，我想问一下你，前代的‘沙’，包括你遇到的那些魔族，还有其他的人，他们对于念石是什么看法？”

“就是和你完全不同的状态，基本上每一任‘沙’都将念石的话奉为圭臬，唯命是从。因为和念石的沟通效率不高，加上念石自己也经常说话不清不楚，所以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疑惑是念石有问题，基本都是认为自己与神的沟通有障碍和壁垒。”

“那你是为什么选择相信我呢？”

沙问道。

“...因为，命已经骗过我一次了。”

泉说道，她的声音里带了点颤抖的味道，很悲伤，很痛苦。

“......命告诉了我，我的幸福是什么，但是命又骗了我一次，从我这里把什么都收走了，我不再相信了。”

沙笑了笑。

“...那，就祝我没有猜错，祝我们都能够收获该有的一切吧。”

泉嗯了一声，意识海内的沟通便被切断了。

“...睡觉吧。”

沙和衣睡下，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他做了个梦。

梦里自己似乎走在漫无边际的世界，这个世界一片灰暗，一片荒芜，就像是一座沙漠，看不到一丝一毫生命的气息，目光所及，只有无尽的荒原，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就连脚下的沙漠和土地，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色。

他走在这漫无边际的荒原之上，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哪里，他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很舒服，他能够感觉到脸颊的风都是温柔的，虽然这实在是过于违和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大地上，什么都没有的世界，一片寂寥的世界，居然会有温柔的风抚过自己的面颊。

沙环顾四周，仿佛能够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但却莫名有一种什么都看不到的违和感——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斥着这种违和感。

风明明还是那样温柔，但沙却逐渐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他忍不住喘着气，试图捕捉多一些的空气，或者说多一些的自由和生气，但都一无所获。

直到，突兀地，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站在不远处，明明方才那里还空空如也，但却突兀地出现了那样的一个人，他站在那里，看不清身形，也看不清轮廓，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和沙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着。

沙想要开口，但是嘴巴张开却没有半点声音，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他努力地询问对方是谁，询问这里是哪里。

“...我又在做梦了。”

一道轻轻的叹息，就这样落在了自己的耳畔，就像是趴在自己的耳边低语，沙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不仅是因为那距离极近的声音，更是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对他来说无比熟悉。

那是未初的声音。

“...未初？”

沙努力张开了口，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也不再感觉到呼吸困难，仿佛就和平时相处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他开了口之后，远处的那个人突然消失了。

沙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那个人去了哪里，却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从后面环抱住了整个身体。

沙刹那间僵住了，能够感觉到那个人的个头比自己高一些，呼吸轻轻地打在自己的发间，似乎在颤抖。

“...是，我是未初。我好想你...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