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希一愣，道：“你们俩还真是白公子的好手下，算到我头上来了！”

“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白银幽幽地答到。

灵希眯起眼睛，“我让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忽然提高声音，“小雅……白银大哥说有话……”

白银已经连连拉着灵希的袖子讨饶，“姑娘，我错了！”

大家都暗戳戳地笑，知道白银现在死活不敢表白，就怕小雅一个拒绝，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笑闹一阵，两人这才颠儿颠儿地退了出去。

“白公子把这俩位留在这里本来只是想帮我把新店顺利开起来，结果却被我耽误时间了。”

灵希坐在床沿上看他。

“我看他们挺乐意被耽误的。”云昊笑。

“想帮你梳头。”灵希看他凌乱的白发，“以后在人堆里我一眼就能看到你了。”

“好。”云昊侧过身。

灵希取了梳子，一缕一缕帮他梳理整齐，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润到了发丝里。

“不要哭，白发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云昊握住她颤抖的手。

“你没有内力了……你从前的努力，那么多年都白费了……”

云昊转过身，看着她，又将她拥在怀里。

“灵希，你听好，在我的人生里，从幼时遇到你起，我就只有你一个目标。在这条路上，或许我会额外得到一些东西，但那些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只有你，只要你。明白吗？”

“我要你快乐幸福，如果你接受我给的，那么我会全力以赴，如果你心有他属，那我也会像将离师傅对待你的母亲那样，只希望你快乐！”

“你从前年幼，心思却重，我不敢说喜欢。后来你出了谷，遇到了林千山，我才发现你已经长大了。”

“可是我更害怕你拒绝我了……”

“可是啊，可是……”云昊说着居然笑了起来，他把头埋到灵希颈项间蹭了蹭。

“你后来竟开始接受我了……你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开心……”

灵希回手抱着他，“嗯，我以前眼里只有报仇，没发现你的好，后来出了谷，才发现那么多男人居然还是你最好。”她说着也轻轻笑了起来。

“所以，”云昊目光不瞬地看着灵希，“不要为那些小事哭，只要你好好的，就值得。”

灵希不说话，只是手上微微用力又抱紧了他。

这世间若说真的要信，也只有他了吧！

雪夜里，能为了她翻越山海；冷铁前，能用身躯为她挡住血刃；死亡前，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唤醒她的意识。

灵希看着他的眼睛，一如从前，像星光一样明亮。

“傻子，若不是师傅及时赶到，你就没了，那要我如何独活？”

“没有假如，这不是都好好活着了么。”他回手也抱着她，“太瘦了，没手感。”

灵希白了他一眼，下一秒，低下头就往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云昊吃痛，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拥着她。

“盖了章，就是我的人了。”舌尖有隐隐的血腥味，“你那些什么江南的谁，塞北的谁，你估摸着哪个能打得过我？”

她又轻笑，“反正现在你也打不过我。”

云昊痴痴地看着她，两人在一起多年，却鲜有这样亲昵又轻松的时候。

他从怀里掏出那条小红鱼，“我早就要回来了，一直没机会还你。”

灵希接过，又将小红鱼放在手心，惆怅地说道：“旁人戴过了，我不要戴。但这是你我定情之物，我会好好收着。”

云昊道：“以后我看到好看好玩的都带回来给你好不好。”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又快要走了？”

“……”

“起码等你好一点吧……”灵希有些无力感。

“放心，我不走远。”云昊亲吻她的额头，“我的小命可在你这里拽着呢！”

灵希没有应答，只是拉着他的手。

两人这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我出去看看。”灵希起身拉开门。

却发现院子里站了好多久违的人。

展风眠，将离，还有药王白止，毒王沈绝。

灵希连忙快走几步，“大哥，你回来了！”

展风眠接住灵希，细细地看着她，“哥哥在路上听说你出事了，这才赶回来的，还好这次两位伯伯都跟着来了！”

他又拉着灵希，回头对白止说道：“白伯伯，快帮灵希看看，她怎么样了。”

灵希挣脱开手，道：“大哥，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晚点再看也不迟的。”

又向沈绝问候，随后才走到将离面前。

“将离师傅，你好了么？”

将离点头，他清瘦了不少。

“那日……对不住了……”

灵希摇头，“还好都没事，您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雅在一旁收拾了桌椅，道：“一路赶回来，都坐下说话吧！”

几人坐下，小雅又端上了茶水。

“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我一人在毒王洞静心练武，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后来某一天来了一个人，他全身包裹，看起来倒是有些年纪，却说是来找毒王沈前辈的。”

“我便与他说明毒王前辈如今不在，他竟说要与我一道等候。”

“后来我看他除了蒙面，其他并无异常，便也放松了警惕，谁知他竟趁我不备，对我下了心蛊。”

将离说到此处才停下来。

“心蛊？”灵希疑惑。

“不错。”沈绝说道，“这是老夫多年前尝试的一种蛊毒。中蛊之人会将心魔无限放大。若想自救，便只有消灭心魔。”

“将离师傅的心魔，是我们的母亲……”展风眠接口道，“而母亲当年为了救我们而死，所以师傅他……”

“所以将离师傅想要杀了我们替母亲报仇。”灵希这才明白了缘由。

将离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们兄妹……你们是她的孩子，说句过分的，我也把你们当成自己孩子，怎么会想杀了你们呢？”

“只是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满脑子都是当时莫辞若不是救你们，也不会……也不会……”

展风眠握住将离双手，“师傅，我们明白的。”

灵希也道：“您不用自责。我们没有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