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武。”

姜天霜望向姜东武，为之动容，姜家后代之中，缺的就是像姜东武这样，宁舍小我成全大我的人，正因为这样的人稀缺，才是姜家重点培养的对象，才更让姜天霜难以做出决定。

“三叔，不要犹豫了。”姜东武铮铮有声，斩钉截铁道。

姜书寒和姜啸林也想如姜东武那样决然，但他们内心，还无法做到为了家族利益舍弃生命。

至于姜彦虎，重伤之下，就连说话都费力，更别说如姜东武一样，义愤填膺的表态了。

“不愧是姜家第五代的六杰之首，感人啊。”

姬瑾瑜阴阳怪气的称赞了姜东武一句，顿了一下，而后面向姜天霜，嗤笑道：“晚辈如此懂事，身为长辈，是不是更加纠结，难以下定决心呢。”

“没事，你拿不了注意，我帮你拿主意。”

“先从姜啸林杀起，姜东武留到最后，给你足够的时间考虑。”

姬瑾瑜大笑一声，给了羁押姜啸林的姬家强者一个眼神，姬家强者会意，手中利刃向姜啸林脖颈之上靠去。

“姬瑾瑜，你敢动他们一人，我就杀了叶尘。”姜天霜目光犀利，凝视姬瑾瑜，不苟言笑道。

“呵呵。”

姬瑾瑜嗤之以鼻，不屑一顾道：“杀就杀吧。”

“姜天霜。”

“你真当老夫随意戏弄吗？”

“你要是舍的杀叶尘，早就杀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姜天霜咬牙切齿，眼睁睁看着姬家强者手中利刃斩在姜啸林的脖子上，鲜血溢出，姜啸林痛苦且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利刃已斩过姜啸林脖子一半，再继续下去，姜啸林的脑袋就要掉下来，真正的尸首分离了。

姬瑾瑜脸上含着得意的笑容，轻笑道：“姜天霜，想好了吗？现在交出叶尘还来得及，不然等会姜啸林的脑袋掉了，你就算后悔，也已经晚了。”

姜啸林呼吸急促，血涌不止。

任何人面对死亡，都是畏惧的。

尤其是在放慢速度的死亡下，更加恐慌无措。

姜啸林身上大汗淋漓，双手握拳，全身都在颤抖。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脑袋正在被斩掉，意识正在消沉，黑暗侵蚀而来。

“姜天霜，叶尘再重要，能比得上姜家子弟重要？”

姬瑾瑜阴沉的盯着姜天霜，见姜天霜只是神色愤怒，半天没有给出答复，而姜啸林真的就要被斩杀了，姬瑾瑜大喝道。

“啸林，三叔对不起你，若有来世，三叔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为姜家付出的一切，啸林啊……”

姜天霜开口了，但并非众人所期待的话语，而是望着濒临死亡的姜啸林，带着一股感伤的情绪，令闻者为之悲伤的喊道。

“杀。”

姬瑾瑜面色一正，不假思索，当机立断，一声断喝。

锵——

寒芒一闪而过，姜啸林人头落地，尸首分离，向大地之上砸落而去，好在死的瞑目，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姬瑾瑜。”

姜天霜浑身气的颤抖，双眸血红，瞪向姬瑾瑜，愤怒的咆哮。

姬瑾瑜无动于衷，丝毫不受姜天霜的影响，轻描淡写的笑着道：“下一个该杀谁呢。”

“先从不重要的人开始吧。”

“那就先杀你儿子吧。”

“姜彦虎。”

姬瑾瑜轻佻十足，笑容可掬，似故意挑衅姜天霜一样。

“姬瑾瑜，你……”

姜天霜目光如剑，锋芒毕露，盯着姬瑾瑜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怒火滔滔。

姬瑾瑜没有说话，但抓着姜彦虎的姬家强者，已经将手中的陌刀，搭在了姜彦虎的脖子上。

他早就想杀姜彦虎了，但因为姜彦虎的身份，没有姬瑾瑜发话，他不敢轻易斩杀。

现在姬瑾瑜发话了，他杀姜彦虎合情合理，就算事后姜家追究，自有姬家为他做主，无所畏惧。

姜彦虎依旧一言未发，就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只是一双眼眸，深邃且空洞，凝视着姜天霜。

姜天霜心中有愧，不敢与姜彦虎对视的转过了头。

姜天霜这一转头，姜彦虎便知他是什么意思了。

哀莫大于心死。

姜彦虎现在已对姜天霜彻底死心了。

唯一让他想要活下去的，仅是对叶尘的一丝恩情。

叶尘放了他，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一死。

想要报答叶尘，恐怕此生再无机会了。

所以，当姜彦虎看向同他一样，落魄不已的叶尘之时，目光之中，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歉意。

叶尘读懂了姜彦虎眼中之意，这是他留下的仇恨种子，他自然不希望姜彦虎就这么死去。

可奈何天意弄人，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往往是无法预知的。

锵——

姬家强者高举陌刀，姜彦虎必死无疑。

冰冷的雨水，淋在陌刀之上，锋芒闪烁，姬家强者挥刀斩下。

轰——

千钧一发，姜彦虎命悬一线之时，一道紫电，从苍穹之中射下，好巧不巧，劈在了陌刀之上，直接将姬家强者轰飞，姜彦虎随之脱困。

姜天霜对于儿子，还是有些亲情的，姜彦虎脱困一瞬间，姜天霜挥手，便将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姜彦虎夺了过来。

紫电降临，仅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谁都不曾料到，所以当姬瑾瑜和其他姬家强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彦虎已经被姜天霜夺走了。

姬瑾瑜大怒，不过好在还有姜书寒和姜东武两人。

相比姜彦虎，这位姜天霜的亲儿子。

姬瑾瑜觉得，姜天霜更在乎姜书寒和姜东武两人。

毕竟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活了不知多久，别说儿子，孙子的孙子的孙子都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了，亲情于他们而言，淡薄的仅剩下一个称呼了。

只有家族，对他们才是最高的使命和一切。

而他们保护家族，为了让家族变强，不择手段。

并非是因为家族之中的人。

而是为了家族这个身份。

家族在，他们便在。

家族不在，他们便不在。

他们自出生，便与家族绑为一体。

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挣脱出家族的束缚。

所以，为了家族，他们愿意做出一切，包括奉献出生命。

故而，在他们之中，利益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家族的利益，更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家族成员与自己的亲密度和对自己的重要性，并非根据血缘而给出答案，而是根据一人对家族的贡献度。

姜彦虎跟姜书寒和姜东武相比，贡献度和潜力，都大不如后者两人。

如此一来，就算姜天霜夺回了姜彦虎，姬瑾瑜也只是一怒而过，并未追究谁的责任。

不过就在姬瑾瑜打算下令，将姜书寒带出来，用来逼迫姜天霜交出叶尘的时候，负责姜彦虎，被紫电劈退的姬家强者突然惊呼道：“天宫。”

一听姬家强者的话，除叶尘以外，在场的姬、姜两家所有人，同一时间，不分先后，满怀激动的抬头望向苍穹。

苍穹之中，日月同空，一座浩瀚飘渺的仙境，若影若现，漂浮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