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霖寒回来的时候，顾烟姗已经恢复正常了，他走进来，顾烟姗的脸色只是有些苍白，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来，我让人买了你喜欢的燕麦红枣粥。你快吃一点。”

司空霖寒格外殷勤。顾烟姗表面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可是她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司空霖寒。

就在刚才，她疼痛难忍的时候，她其实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摆脱司空霖寒。

没了孩子，她是不可能跟司空霖寒结婚了。

“老婆，你一直看着我，难不成是爱上我了？”司空霖寒也不是傻子，当然发现了她的目光。

可是他是欣喜的成分更多，因为以前顾烟姗可是从来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的，而现在她肯看他，哪怕是不怀好意，在他看来也是一个好的转变。

“你想的真美。”顾烟姗厌恶地别开目光。

这一生，她受够了爱情的折磨，再也不要爱任何人了。

“我想的不美，怎么打动你？”司空霖寒笑嘻嘻的。

“明天你就去办出院手续吧。”顾烟姗粥喝到一半，突然开口。

“嗯？”司空霖寒抬起头。

“我想快点回中国。”

她仔细分析过了，夜家在法国的势力很大，她只怕难以摆脱，可是到了中国，夜家的触手不可能伸得那么长，她也方便逃脱。

她现在不管夜祭言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她都不会原谅他了。

她可以跟他一起死，却忍不了被这样对待。

“好，回到中国，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绝不逊色冷如霜。”

顾烟姗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想简简单单过日子。”

“那也好，细水流长嘛！”司空霖寒淡淡一笑。

他原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死守着一个人，踏入婚姻的殿堂，可是现在，他只想跟她在一起，守着她一辈子。

他也无妨她爱得深浅，只愿爱得长久。

第二天，司空霖寒就办了出院手续，不过没有当天就回去，毕竟缺席了夜祭言的婚礼，要败兴而归，夜御轩自然要多留他们一家人几天。

夜御轩和冷老爷子还有司空老爷子相处和谐，顾烟姗也没办法立刻回去。

其实她一回到霍顿庄园就到了新婚燕尔的夜祭言和冷如霜，夜祭言中指戴着婚戒，冷如霜手指上也是耀眼的白，那是华贵和幸福的光芒。

顾烟姗曾经以为他的中指上只会套上她给他戴的戒指，现在一切都淡了。

她看冷如霜眼里仍有仇恨，无法释怀，可是她的力量不足以报仇，可是对夜祭言便什么感情也没了，那样淡漠，冷清，两个人真的形同陌路了一般。

冷如霜心中窃喜，只要夜祭言不找她算账，没什么好怕的，而她有夜御轩撑腰，也料想他不敢对自己怎样。

要是司空霖寒以前，肯定乐得调侃两句，可现在，他为了不刺顾烟姗的心，连这个都免了。

“霖寒，我有些累了，抱我上去休息吧！”这是顾烟姗见到夜祭言，说的第一句话。

“好。”司空霖寒对这方面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

夜祭言看到了顾烟姗眼中的波澜不行，眼里掠过黯淡，他终究让她伤心了。

手指忍不住握了握，但相爱的人终有一天会在一起的，因为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三天后，顾烟姗和司空霖寒启程回国，夜御轩特地设宴欢送。

顾烟姗小产已经调养得差不多，脸色不再泛白，可她的眼瞳里失去了往日里的神采飞扬，看什么都是淡淡的。

宴席上又是虚伪的客套，顾烟姗不愿意多待，在宴席中场走开了。

她一个人漫步在湖边，脑子里想着那些不堪的回忆，心情愈加郁郁。

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似乎是专门等在那里。

她借着月光仔细辨认，才发现是冷如霜，她嘴角微翘，顾烟姗看到那一抹弧，就心生厌恶。

本来想转身走开的，冷如霜却笑着叫她，语气惊喜:“是顾小姐啊，你走什么呢？”

顾烟姗不想理她，迈步离开。

跟她，是死敌，没什么好客气的。

背后却来这样一句，“我怀了言的孩子。”

顾烟姗霍然僵住，僵住的她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感觉的。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动触了，可那种痛失钝的，慢慢磨着自己的肉。

她本来应该置之不理，直接走的，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般，鬼使神差转了过来，“你想说什么？”她睨着他，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眸中迸射出剧烈的恨，焚心挖骨般的恨。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跟言再无可能了，所以你也不要抱有幻想了。他这辈子只能是我的老公。”

“是吗？”顾烟姗冷冷勾起唇，洞悉地看着她，“他要是真的那样爱你，你也不必要特意等在这里警告我了，与其震慑住我，还不如下功夫让他爱上你。”

顾烟姗笃定，哪怕夜祭言不爱她，也不够爱冷如霜。

“你……”冷如霜本来想要争论一番，握紧的手又突然松开了，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不就证明她心虚，坐实了夜祭言不爱她的事实嘛？

不能，她绝不能让顾烟姗知道她过的不幸福，让她心存幻想。

“我的老公当然很爱我，不然我怎么会怀孕？”

她冷静了一下，还是选择用孩子去刺激顾烟姗，对于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用孩子来打击报复绝对是最好的方式。

“说来也是你命不好，我命好，不然你刚没了孩子，我怎么就有了？”她呵呵笑了两声。

顾烟姗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到冷如霜面前，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搧了过去。

其实她的力道并不大，一个身体虚弱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可是冷如霜的一边侧脸却被重力打偏过去一样，然后身体不稳地晃了两下，整个人掉进湖里。

她掉进去之前，除了有水花四溅的扑棱声还有一声响彻天际的惊叫声。

顾烟姗分明看见了她的脚故意崴了一下，再跌进湖里。

她站在那，没有动，望着在湖里扑棱的冷如霜，只感觉所有的寒意一股脑冲自己身上挤。

所有人都来了，夜御轩，夜祭言，冷如霜的家人还有司空霖寒的家人，大大小小的宾客。

众人看见冷如霜在水里挣扎，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夜祭言最先反应过来，迅速脱下西装，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像一只矫健灵活的鲨鱼向冷如霜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