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霖进去在桌上搜寻少顷，一无所获。

乍一听到他这么说，白净的脸颊刷地涨红，炸毛道：

“你你你这是什么怪癖，我要将你这陋习禀告师父去！”

程寒眸中划过了然的神色，负手笑吟吟道：“师兄言重了，水雴在自己房中关上门，当然是选择舒服的睡法，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发现，这样更能够便于自己吸收天地精华日月灵气，所以绘制符隶也好像更为流畅好掌握了呢。”

水霖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犹疑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求证：“真的吗？”

程寒眼神诚挚，语气万分肯定，正色道：“当真。”

水霖犹如茅塞顿开，眼中闪烁着兴奋跃跃欲试的光芒：“难怪小师弟画符这么厉害，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天试炼中的符隶经过专家组的鉴定，竟然为中级优等符隶！

道观里的弟子们都在私下议论此事，没想到今儿个被他知道了，这惊天大秘密，真是走了狗屎运。

1号：……看这二货的神情，特么绝对是信了。

它不敢想象，未来的云来道观里一入夜便全是luo睡的暴露狂Orz

程寒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转身从柜中拿出一个纸袋，递过去：“水霖师兄还没吃早饭吧，不介意的这里有点红豆糕，你先凑合填下肚子。”

！！！

“不介意不介意，小师弟真是太客气了。”

水霖态度180°大转变，喜上眉梢的双手接过来，也不瞧瞧有没有毒，张口便塞嘴里。

“你这是在哪家铺子买的，比我吃的所有红豆糕都好吃。”

看来小许做的糕点味道很合他的口味，程寒为他倒了杯水：“家弟做的。”

“咦？你还有弟弟？”

狼吞虎咽的水霖蓦地抬头，而后由衷夸赞道：“手艺不错，以后开个店铺卖糕点得了。”

程寒笑了笑，这才问：“三师兄这么早来寻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今天似乎没有早课吧。

“呀！差点儿忘了！”

水霖脸色一变，火急寥寥的拽上他的衣服就走：“是师父叫我来喊你的，说是有急事。”

两人匆匆赶到清风真人的院子，程寒路过那棵巍峨挺拔的松树时，森然的视线落在上面停顿了几秒。

松树：……突然觉得有点冷是肿么肥事。

“徒儿水霖拜见师父。”

“徒儿水雴见过师父。”

程寒幽暗的眸子在堂厅扫了一眼，见到水霆跟水云都在。

清风真人闭目养神盘坐在蒲团上，神色肃穆冷然。

程寒鞠躬作揖行礼，假装没听到他打鼾的声音。

他低眉顺目的起身，退至最末端落座。

大师兄水霆皱了皱眉，低声对水霖道：“怎么来的这么迟？”

水霖羞窘万分，嘀嘀咕咕半天说不出个始末。

程寒缩了缩脖子，露出怯生生惶恐的表情，简直与许仙如出一辙。

“大师兄，昨晚风大，我害怕，所以睡的晚些，今早起不来床，水霖师兄是因为等我才耽搁了些时间。”

到底是个小孩子，水霆轻声细语道：“下不为例，既然入云来道观成了入室弟子，还是早些习惯得好，不要落下话柄让外面的弟子瞧了笑话。”

……

水霖：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程寒乖巧应下：“嗯，多谢大师兄教诲。”

水霆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他站起来清了清嗓门：“咳咳，那我现在开始点名了。”

？？？

程寒久久无言，一共就四个人，还用得着点名？

他莫名的望向其余几位师兄，然而他们却皆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算了，配合你们演下去吧。

“水云。”

“到！”

“水霖。”

“到”

“水雴。”

“……到。”

水霆小跑到白须老者身旁，轻轻贴近他的耳朵，撒拉黑哟——“师父，人到齐了！”

清风真人猛地一颤，晃神缓了半天，才反应慢半拍道：“齐了？那开会吧。”

他实现突然凌厉起来，语气微沉：“昨儿个夜里，有人的东西掉了，你们认认，是谁的。”

清风真人把手慢吞吞的伸进自己的广袖中摸索，掉出一堆瓶瓶罐罐，有治脱发的、便秘的……

“啊，找到了。”

他食指中指间赫然夹着一张黄符，“你们可以啊，学会偷为师的符纸了，说吧，是谁干的？”

一张中阶符纸，入门弟子不得进到内院，没有机会接近清风真人的院落。

可偏偏中阶符纸又只清风真人才有，平日里他们下山的隐身符跟易容符等，都是限量领取使用，记录在册。

“不是我。”水霖小脑袋摇得欢畅，唯恐被怀疑：“昨天起风我就休息了。”

水霆与水雴同样一脸茫然的否认：“徒儿也不知。”

程寒缓缓举起手，叹了口气：“师父，那是我的。”

众人一愣，眼神微变。

气氛顿时变得妙不可言，清风真人：“你有证据吗？”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有人拿着一块肥肉，问是谁的动了他的肉。

结果突然跳出来一人说这不是你的肉，这是我的肉。

“你有证据吗？”

虽然这是一张劣等中阶穿墙符，维持时间不长，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程寒无奈，隆起袖子老实巴交道：“你要多少，我可以马上画。”

水霖：……？？？

水霆：……？？？

水云：……？？？

清风真人：……？？？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见他们不信，程寒又道：“师父的这张符应该是在户外捡到的吧，昨天闲下来时随便练习了几张，结果窗户开着，外面起风把它吹跑了，我后来才关的窗。

你看看上面的墨，是我房里的，师父你绘制的墨跟黄纸应该比我的好很多吧。”

不然这张也应该是优质符才对。

随便练习……

好气人！

清风真人跟另外三徒弟一起躲在墙角嘀嘀咕咕。

水云疑惑：“师父，你是在外面捡的吗？”

清风真人尴尬道：“是捡的没错，没仔细看，以为是你们谁偷拿为师的符纸。”

水霖扁嘴不满：“我们怎么可能悄悄拿您的东西！”

悄悄拿的怎么可能会让它有飞走的机会。

水霆陷入沉思：“你们还记得小师弟刚上山画的中阶符纸吗？看来并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