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柳面色沉了下来：“应该是了。据说当年走失了的那孩子天赋异禀，乃我们狐族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云汐音忽然想起了萧风末幼时在人间的遭遇，若非遇到夕晩音，怕也早就被人烧死了。她问道：“可是萧风末？”

花无柳摇头：“不是。萧风末虽也是流落人间，但我知他不会此术。”

“那……”云汐音犹豫了下，还是问了，“他，那个瞎子，比起萧风末如何？”

这回花无柳沉吟半晌，才缓缓摇头：“难说，难说。”

云汐音面色也沉了下来：“此人心机深厚，看来十六年前便是一步步引圣子入局，躲在幕后搅得世间纷乱，黎民遭难，所做的恶实在是罄竹难书。可我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帝辰笙亦摇头道：“我与他并无私怨，不知他为何如此害我。”

帝辰笙想着之后发生的事，一点小私心觉得云汐音这段梦结束得很是时候，再往后思绪沉浸到十六年前最灰暗的时刻，到现在他还觉得四肢有些冰凉，心口被戳漏的洞怕是再也补不上，他垂下了眸子，掩住其中风卷云涌的情绪，淡淡道：“但他很了解我，我直觉是我身边人。”

“你身边可有人有可能是狐族的？”

“我一向独来独往的，身边向来没什么人。尽管如此，我也派人暗中深查过身边每个人背景，没有人可能是狐族的。”

“那，亲戚中呢？有没有没血亲关系的亲戚？”

帝辰笙一怔：“还真有一个。不过，不会是他的。”

“先说来听听？”

“我叔叔便不是亲叔，据说是十几岁时我祖父收养的义子。可当年天沧国难，疫病战火之中是皇叔临危登基，这才堪堪守住了帝家的天沧。时至今日，他身为帝君殚精竭虑，为天沧鞠躬尽瘁十六年，当时若没有他，天沧已改朝换代，早不是帝家的了。”

“当年先帝君染疫病兵败退位，原本该由你这个圣子继位的，可最后当帝君的却是他……”

“我刺杀上界天神引来战火，后弃连城保鄞都却也没能止住疫病，惹得民怨，后来自己又身染疫病，在当时的危机下再继帝君之位，只会是干柴上添一把烈火。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谁继位谁才成天胆战心惊吧，保不齐哪天就被内忧外患攻进帝宫，脑袋都保不住了。”

帝辰笙淡淡陈述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何况，叔叔他也不是瞎子。”

这回，三人都默然了。这还真是无法反驳的一点。

可若他不是瞎子，谁是？

什么样的恶魔，搅乱了天下，却一如一条隐藏在暗中的毒蛇，“功成名就”后便自在身退了？

说不定，在这乱世枯骨血腥中，还享着不为人知的荣华富贵……

云汐音扔不放过的细细思索着，恨不得把这只藏在阴暗中的毒蛇立马给揪出来：“如果不是他，难道是萧风末？那魔头也挺恨辰笙的，而且看着就不正经……”

“不会。”这回另外两人都斩钉截铁的摇头了，“阿音难道你不知道那时萧风末被关在蓬莱岛吗？”

“我记得他明明是一直暗中跟着他师父夕晩音的，不过后面的，我一直跟着……”云汐音默默瞄了一眼帝辰笙。

花无柳听了忍住一丝笑意消遣她道：“你还真是挑口啊，竟追着你家阿笙了，连正主夕晩音的记忆你都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