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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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韶华若梦
十禾施咒的指一顿,脑中立即阵阵剧痛掀袭犹如浪涌,她捂着额头,努力撑着坐起,却是调动不起半分内息,只得缩在床角。
蒙面女子一面施咒拉扯那道白光,狐狸眼半敛,小声道:“对不起,我只是借用,不日便会归还。”
“鄢墨……”十禾方才喊完,这个具有安定力量的名,便随着那一线白光的抽出,脑中便茫然起来只剩下一片混沌空白。
她浑身没什么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她眉心,幻化出一道白线被拉扯着灌入那白珠之中。
她所有的记忆一应茫然,像是初生婴儿般懵懂,原本清晰的一切,此刻都蒙上了雾气般,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又是那里?
门被猛的一阵气劲扬开,门外一袭烈烈红衣冲入眼帘,瞧见里头这情景,双眸蓦然一眯,诸岳剑伴随腾腾杀气而出。
鄢墨疾闪挡在十禾身前,诸岳猛的一扬,斩向那条白线。
蒙面女子来不及收手,白线崩断,她整个人也被那气劲震飞了出去,在外头的红毯上滚了数圈,吐出口鲜血,才堪堪停下来。
鄢墨蹙眉,伸手探向十禾额头,却被她偏头躲开。
她抱着头瑟缩在床角,看向他的目光满是陌生恐惧。
她,害怕他?
鄢墨将诸岳背到身后,动作轻柔地用被子,将十禾的四周掖裹好,“别怕,我在。”
这几个字仿佛具备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令十禾不由得生出几分信靠之感,耐住心头的恐惧看向他,可不过一瞬却又攥着被子,低下了头。
鄢墨转过身,背对十禾提剑向门外走去,黑沉的瞳仁宛若无底的幽深漩涡,淬满蚀骨寒意。
鄢墨的语调清寒入骨:“早知如此,当初于长安我便该杀了你。”
蒙面女子刚才跌撞起身,诸岳便已破空至她眼前,她急忙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害她……”
鄢墨略一扬唇,随抬眼间骤作冰刃,“哦?”
蒙面女子紧握手中白珠,俯身躲避,继续解释:“我只不过想接她的记忆一用,用完便还。”
鄢墨言语间唯有讥讽:“呵,你的话,只有陆离那个傻子会信。”
诸岳剑动,红光凌厉疾射,在她颈项之上一触而过,划破一道细长的口子,飞溅出几点鲜红的血珠,散于风中。
狐狸仙恐慌地捂住脖颈,心上似有什么东西涌现,泛着苦意。
转瞬间,狐狸仙的双腿被敲击一软,跪在了那漫漫黄沙中,诸岳剑破空已至她眼前。
鄢墨垂眼冷道:“我答应了陆离不杀你,可你若不交出手里的东西,我必然叫你求死也难。”
狐狸仙以臂支撑着抬起头,“不,我……”
鄢墨厌烦地皱眉,抬手间诸岳已没入狐狸仙心间三寸,“我近来,可是活的过于良善?”
在剧烈痛意的摧动下,狐狸仙手足委顿,半趴在地,嘴里不断向外吐出鲜血来。
却倏尔笑开来,手心将白珠捏的愈发紧了,跳跃的火光在白珠中闪现,暗暗摧动。
十禾的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如同提线木偶般,从床上走下,推开了门,双眼中恐惧之色更胜。
澹澹杀意自鄢墨指尖溢漫而出,充斥周身。
狐狸仙握住没入身前的诸岳剑锋,高声呼喊,“十禾,钟鼓是谁?”
鄢墨闻言,心跳陡然滞了一瞬。
随即自狐狸仙所握白珠之中,分裂出一脉白线涌向十禾,被他及时扬剑斩断。
可十禾仍不受控制地回答:“我……师尊……”
狐狸仙当即再度发问:“你可曾爱过他!”
她满脸茫然,脑中不断闪过关于钟鼓的身影,被引导着不自觉道:“我……倾慕……师尊……”
狐狸仙得到答案,继而转脸看向鄢墨,他所握诸岳颤抖着脱手,回身看向立在门边的十禾。
鄢墨扯动嘴角,那双墨玉色的瞳仁像是被狠狠撞击,恍若连魂魄都撞了出去:“你,你说,什么?”
十禾重复道:“我……倾慕……师尊……”
“够了!”鄢墨竭力忍下心头那股,几欲冲破喉管的血腥,一步步走向她,扯出个难看之际的苦笑,“那我呢?我于你而言,是什么?”
十禾下意识避闪,“我,不认识你……”
他唇畔苦笑渐深,“你不认识我,你又,忘了我。”
三番四次,若有遗忘,必然是他。
十禾满心的惶恐陌生,眼前人的神情叫她心上发紧,可她确然不记得,她茫然的记忆之中,存在过这么一个人的身影。
狐狸仙艰难地将没入胸口的剑拔出,捏紧手中白珠,起身欲离开。
鄢墨余光落向她,摧动诸岳再度飞出,狐狸仙旋身逃离间,被诸岳贯穿腹部,她是眸中似有什么划过,猛的将手中的白珠朝十禾掷去。
“十禾!”
诸岳猛的停住,飞旋折返,白珠破裂成两半“咣”然巨响,碎成齑粉在天边弥漫飘散,又璀璨发出点点光芒,连点成线,焕然白光凝成个无边际的镜面。
如翻折摊开来的画卷,一页一页,一幕一幕……
那画卷中,全然是青玉色的修长身影,抬眼,回眸,浅笑,展袖,伸手。
满地曼殊沙华的惊鸿一瞥,一双轻握的手,那是他同她故事的初始。
她唤:“师尊。”
“禾儿。”
往事如云,袅袅绕绕,于画卷之中,一一展开来,一卷一卷,美的如斯叫人心醉,叫人撕心裂肺,血流难止。
那人眉目清浅,漾着叫人如沐春风的笑,“禾儿,切勿顽闹,莫要……”
她只是调皮地吐吐舌头,分外可爱娇俏。
清寒的月光下,那袭青玉色飘飘而至,十禾扑进了那人怀中,那人抚着她的发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软言安慰,眉目间满是怜惜,“师尊来晚了。”
她在他怀中,细碎抽泣,诉说委屈。
他展袖将她打横抱起,芳华殿外,万树桃花簌簌而落,倾泻无边月色,确如画卷。
最后一幕,也是在那望不到边际的曼殊沙华中,他心爱的女子,置于心尖的那一点朱砂,在那摇曳如火的花丛中,踮起脚尖,在钟鼓的唇畔落下了浅浅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