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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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 法会
许是那些送了重礼也没得什么好脸色的神仙不满起来导致没两日就传出了许多说她不会做人的言论。
为人处世,为仙也是一样的,十禾不大会做人,又卡在了司命星君这么一个的位置上,仙阶不算高,可到底从前是上神的位置。
司命星君,毕竟是一众仙僚抢破脑袋,还是没能争到手的差事。
但显然,对于十禾来说,她完全没把这当做个事,压根半点没放在心上。
日日待在司命星君殿内,写写命格,倒也自在。
只不过,命格簿内却是无端少了一页,被整齐裁下,不知上头写的是什么,也不知被谁撕走,可想来能在命格簿上撕下页来的,放眼天界只怕也没有几个。
可十禾也懒得去想,自顾自把玩着主司笔,提笔写着凡人命格。
其中一页上赫然记载着:
南府三小姐,十三岁出嫁,与沉家五公子缔结良缘,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后于江畔拈花一笑,引得唐家四公子为之倾倒,遂纠缠之,以致沉三小姐为保贞洁,以头撞墙而死。
十禾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将后半段的相遇删之,改为平安顺遂,共暮白首。
也不晓得谁写的狗血命格,实在忒缺德。
刚放下笔,门外便传来某位女仙的声音:“见过君上。”
被称作君上的整个天界,也只有钟鼓一个,十禾合上了命格簿。
钟鼓一声轻唤:“禾儿。”
十禾站起身,恭敬地行礼,“师尊。”
“近来可有烦忧之处?”
十禾如实回答,“没有,都挺好的。”
钟鼓眉心微蹙,终还是开口道:“如今你也是一方主位,虽未授印却也不是原来的小仙了。”
“师尊有话但说无妨。”十禾眉目低垂。
“多亲近些旁的仙僚罢,切不可和从前一样耍脾气了。”
不知道那个嘴碎的,居然到钟鼓跟前告她状,要是被她知道,肯定罩个麻袋照死里揍一顿!
不管心里怎么想,十禾的认错态度,那一向是麻利且诚恳:“徒儿知错。”
一如她装孙子一样的熟练。
钟鼓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她亮晶晶的眼珠望了望,只得叹了口气,几分无奈道:“过几日,便是法会,且随我一道去。”
“哈?法会?”十禾惊呆了,下意识拒绝:“可以不去吗?”
钟鼓向她走了几步,却是浅浅一笑,温和道:“你如今任司命星君,又怎可缺席?禾儿,不可任性。”
从前钟鼓这般同她说话,她少不了心神荡漾一番的,可如今……
十禾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秃了,小声嘀咕道:“我可以不做司命吗?”
钟鼓侧身,微抿双唇,已然敛了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似有无奈。
正如灼灼寒月悬空,却无星光相衬,平添些许怅惘。
十禾立马站直了身,继续装孙子,钟鼓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
天色拂晓,大雷音寺笼着金光,祥云袅袅流动,掩映其间。
这日子过得极快,几日时光不过转瞬之间。
十禾却是脑袋疼的发紧,这法会一连要开好几天,她本就是个俗人,听这些,还不如一件杀了她来的痛快。
可到底佛前法会,要是真逃了,定然是不大好的。
所以十禾望着那闪闪金光,也只能尽可能的放慢速度,打算磨蹭到最后,再找个角落把自己塞进去,装模作样一下,不赶什么开头,蹭个结尾就成。
抱着这个想法和态度,十禾果断停在了路上,待到一众仙僚都没有了踪影,她才慢吞吞地开始走。
月老起的也晚,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抱着怀里头寸步不离的红线团,凑到了十禾跟前支招:“你要实在不想去,大雷音寺下,还有九万长阶。”
十禾抚掌大喜,拍了拍月老的肩头,扬眉笑道:“还是你老儿懂我!”
“没大没小!”
月老一把拍开十禾的手,匆匆离开了。
十禾咂吧两下嘴,径直向下飞去,停在了最下头的一阶,向上望是畏眼的浮云,将那石阶掩在云层当中。
这个档口,长阶之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连扫梯的僧人恐怕也已清扫完毕离去了。
十禾慢慢悠悠地向上晃,指尖还逗弄着凉凉的浮云,随手抓下一团云彩来,在手心搓圆捏扁,如此逗乐。
可越向上,便可见一些干涸的血迹,越向上那血迹十分连贯,散的愈发大。
欸?现在难道能吃肉了?佛前杀鸡了?要真是杀鸡,这得杀多少只?
十禾顺着长阶一路向上,行至六万多阶时,却见袅袅云间立了袭素白僧袍,颈项之上挂着串白玉佛珠。
那僧人身前似乎还站着个小沙弥,手执笤帚,被那素白僧袍的接了过去。
十禾点点头,这九万长阶果然是没那么快扫完的,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要怎么解释,她在这里走?
说是心诚则灵?可信度高吗?
正当十禾背过身思绪纷纷,那小沙弥已经跑上了台阶,消失在了渺渺云间。
那素白僧袍的僧人,手执笤帚,白玉佛珠垂至虎口,他双手合十道:“司命星君。”
也不知道怎么认出来,难道她如今的知名度那么高了?果然,人太出名也不好!
十禾有些懊恼,却也不得不转过身来,偏生她这一转却是彻底愣住了。
眼前这位僧人,神仪内莹,容姿清冷,这眉眼之间一派悲悯之色,却是极像寺庙里的佛像。
十禾脱口而出:“陆离。”
子觉握紧了笤帚,敛目肃然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子觉,昔日旧名,已是昨日之日,不必再提。”
十禾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你,怎么……”
子觉仍是眉目清淡,略带悲悯之色:“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渡劫成仙,顿悟为佛,皆因果定数。”
陆离成了子觉,话说的不免也多了几分禅意,也不知为何,却叫十禾无端生出几分愁肠来。
可偏生对着这幅庄严宝相,十禾倒是语塞异常,半晌也没能说得出话来,若提从前,似乎也不大合适。
十禾也不知怎么的,就干笑着冒出了句:“那个,你早饭吃了点啥,那么多血,哈哈哈哈,佛门还能杀鸡吗?”
子觉环视四周,微微颔首道:“自然不是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