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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 | 字数:34.2万

第七十三章 去寻他罢

书名: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字数:2172 更新时间:2024-11-01 03:27:07

“十禾,我自以为我可以等到她的,因而才甘愿如此这般的,苟活了三千年……”

十禾不大明白他再说些什么,只晓得,他大约是同那狐狸仙,有段什么因果孽缘,应当也是极伤情的过往。

这些日,那些酒客来来往往谈论的祸国妖姬,言辞猥亵的,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人。

他这些日听的热闹,在那一刹那,从旁观者变做了当局者,在欢喜之时,被当头浇下盆彻寒的冰水。

是了,这般情状,他是该有多绝望多痛呢?只怕是山崩地裂,日月黯然无光了。

十禾是从来见陆离把酒做水来喝的,可今日却是醉了,且醉一塌糊涂。

陆离眉头深锁拧成川字,双眸紧闭,嘴里呢喃不休,紧握碎片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反复捶打胸膛,痛的浑身都在发颤,嘴里还不停的念着经文。

已全然没了往日的翩然神采。

十禾的心头莫名也涌上一丝苦涩,她竭力握住陆离的双手,正要说些什么,制止他自残的行为。

他却倏然睁开了双眼,用那双幽深如将所有痛意,糅合做寒潭的眸子盯着她,怔怔问:“我师父曾同我说,心经可清心,我自皇宫出来,念到了如今,怎的还静不下来呢?”

“我……”十禾正要开口的话,顿时便卡在了喉头,再度滚回了腹中,没了声响,眼眶也不可遏制的发起红来。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这时候,旁人说什么劝解的话语,都不过是在他淋漓破碎的心上,再捅上一刀罢了。

十禾垂下了眼,软言道:“我带你回房间好不好?”

陆离翻过身缩在墙角,放声大笑,眼角却有泪滚动:“酒,给我酒……”

放在往日十禾是决计不会搭理他的。

总归至多也不过,是让他在这石板子睡一宿,于妖怪而来,这算不得什么的。

可今夜许是同情心泛滥,或是觉得有几分同病相怜,十禾倒是对他无有不依。

“好,给你酒。”十禾暂且松开了他,取了壶酒倒掉换了水,掰开陆离握着碎片的手心,把那几小块的碎片一一扣出,才把那壶放到陆离手中。

“十禾,我好痛……”

“乖,我把肩借给你好不好?”

“我想见她,想守着她,用我余下的所有时光,守着她……”

“那就去见她,去守着她!”

“好!”

……

台阶上,十禾抱着陆离的两条胳膊,连拖带拽,动不动就被陆离挣扎开来,在那一阶楼梯上撒泼停下来,十禾便配合着安慰一番。

就这样半推半就,十禾把陆离拖回了楼上,搀扶着送进了他自个的房里,连被角都给掖好了。

唯一证明,十禾并没有得失心疯的就是,临走前她冲昏睡在床的陆离,用了全部力气狠踹了两脚,送他睡得靠里边些。

离去时,陆离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睁开双迷离的眸子,同她说了句,“去寻他罢。”便沉沉昏睡了过去。

十禾正退出他的房间,关门的动作,立时僵在了原地,心头五味翻涌弥漫开来。

仿佛有什么埋在很深地方的东西,突然被挖出来了,压在心头,直叫她喘不过气。

她有些失魂地晃回了房间,在床上盘膝枯坐了许久。

突然想起什么,起身把那颗乘黄蛋从乾坤袋里头翻了出来,抱在怀里,贴在胸前,似乎只有这个样子,才觉得略略缓解些许。

如钩寒月,冷芒点点,透过纱窗落在十禾的身上,也落在她心上。

那弯月上倏然倒影出,那袭张扬的猎猎红衣,那双墨玉般的眸子直直盯住她,里头泛着淡淡的哀伤。

十禾慌忙揉了揉眼,那袭红衣便又突然消失不见了,不过是幻觉罢了。

她的心上,猛然间像是生了刺一般,反反复复磋磨在心头。

陆离等了狐狸仙三千年,那她呢?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她思绪凌乱的如同窗外,被风打落的萧萧落叶,繁杂如斯。

这一夜,她望着窗外寒月,竭力逼迫自己睡着,却是彻夜辗转难眠。

直到第二日,许是太累了,她才恍惚抱着乘黄蛋睡了过去。

这一日,直到日上三竿陆离也没醒过来,平时这种做饭开店的活计,都是陆离一手包办。

以至于这一日的酒馆迟迟没有开门。

直到有来打酒的酒鬼上门,把门敲的乱响,咋咋呼呼地呼喊着:“老板娘,开门呀!打酒!”

“不开!”

十禾也没有加以理会,毕竟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便把被子盖过脑袋捂住耳朵,蒙头睡觉,雷打不动。

酒鬼骂骂咧咧地又踹了两脚门,这才走了。

如此反复了七八轮,十禾这才被吵的忍无可忍,被迫起床去挂了个今日歇业的牌子,继续回房呼呼大睡去了。

没成想这牌子一挂倒是挂了三日有余,这业歇的委实长久,倒是有许多来打酒的。

因打不到醉浮生而多次愤怒踹门,可怜那扇小木门,生生被踹掉了一个角,承受的实在太多。

不过,总归十禾也不是靠这家酒馆赚钱的,是以散漫的要死,对此置若罔闻。

待到第四日,睡到午后迷糊间,有个披头散发的厉鬼一把掀开了十禾的被子。

惊得她在睡梦中立时飞出一脚,将那厉鬼从床边直接踹出门外。

披头散发的厉鬼,从那扇半掩的门里飞出去,砸在外头半人高的栏杆上。

但闻“咔嚓”几声,木板开裂,那厉鬼才堪堪停住,揉着险些折断的老腰痛呼出声:“嘶!你还真敢下脚!”

哦!那个厉鬼,是陆离!

十禾终于从睡梦中醒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顺带伸了个懒腰,从床上慢慢爬起来,讪讪笑着抱拳道:“承让,承让。”

陆离神色复杂凝重,扶了栏杆起身,也懒得和她计较些什么,只叹息道:“走吧,我做了饭。”

十禾惊奇道:“你什么时候起来做的?”

陆离自顾自扶着腰走下楼梯,留给她一句:“不吃拉倒。”

十禾饿的久,但也懒得自己做饭,便也结实地扛了三天,虽说他们这类有道行的妖怪不吃饭也没什么大碍,总还是抵不过嘴里淡出个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