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既牵挂住院的莫太爷，也牵挂两三百万株的枳壳苗种得如何？价值几万元的一体化药水管安装得怎样？莫半夏坐上客车回了永州。

为了节省复印费，莫半夏国庆后做笔记，都垫着复写纸写，上课时就完成一式两分的着笔记。

周六中午，莫半夏在校园电话亭打完电话，得知莫太爷已经住到了疗养院，反而是莫八爷因为腿疾，要住院半个月。

莫半夏拎着一套换洗衣服与笔记本就奔赴汽车站，因为不是放大假时期，到永州的客车并没有到学校接人。

莫半夏先到永州县中等莫华萱放学，结果碰到了来接史珍珍的柳自强。

“你来等谁？”

“你来等谁？”

俩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但笑过后，柳自强却莫名的觉得不想让莫半夏知道他来干什么。

“听说你借莫华萱爸爸的桔园苗砂糖桔苗?”柳自强扯了个话题，想起某个小弟的报告。

“你怎么知道？我继父家的果园让出了一部分，我担保借了些钱。这两年砂糖桔苗卖得好，就想苗一些来卖，赚些学费。还有四五亩田地，我没能力用完，你有兴趣吗？”莫半夏瞧了一眼穿金戴钻的柳自强，心生一念。

“我？苗砂糖桔苗？那种活我可不会干，也赚不来这样的钱。不过，我可以借钱给你，利息嘛，月息3分，年息36%。”柳自强瞄了一眼莫半夏，发现印象中那个黑黄黑黄的丑丫头好像没那么丑了，甚至还越看越耐看了。

“每株的成本在1.5元左右，四五亩大概能苗10万株，也就是15万元！如果是今年目前的行价，一株4元，就能卖40万元，赚25万，虽然不多，但干净！”后三个字，刺激得柳自强目露凶光，杏眼、桃花眼对视，谁都没有眨眼，足足有五分钟。

“干净？你还真敢说？！”柳自强将嘴里的烟狠狠的吐了出来，用公牛的皮鞋底重重的踩灭。

“履行我的承诺，当你是朋友才说的。都是赚钱，没人愿意放着干净的钱不赚、赚脏钱，相信你也一样！砂糖桔这个行业不错，10万株砂糖桔苗，我可以请人帮你管理，你只管付15万元的成本就可以了，卖多卖少都是你的。如果低于1.5元一株，我兜底全包！”莫半夏在柳自强凌厉的眼底深处看见了迷茫以及快如闪电的动容，但最后呈现在那张俊脸上的是玩世不恭。

“小爷我，喜欢赚的是快钱！一株成本价1.5元，四五亩就是10万株，那一百多亩是多少？莫半夏，进浦川这三四个月，你就是卖也卖不出这么多本钱吧？就你这干巴的丑样？会有人买？”

“你？！王八蛋，柳自强！”莫半夏被气得半死，脸红脖子粗，将手上的笔记朝柳自强身上一砸！

“找死呢？！丑妞！”柳自强身后的三个顶着颜料盘的小弟立即围了过来。

“哈，恼羞成怒了？”柳自强扬了扬手，那三个狗腿子就不解的退了下去，将散在身上的‘武器’翻了翻。“笔记？就凭这些破纸，莫德贤也不会借你那么多钱吧？开学还要借钱读书，现在就有本钱赚‘干净’钱了？”

“还给我！”莫半夏伸出手，不躲不避，也不脸红了，细想想，也难怪柳自强要想歪。

“总共成本一百多万元，农资准备赊货，属于我自己的只有15万元，其余都是我浦川同学、舍友、校友融资的，我可以拿利润的25%到55%不等的分成。”

“如果卖不出1.5元一株以上呢？你要背多少债？”柳自强将那叠笔记扔回给莫半夏，他没发现自己的话语里竟然有着担心。

“全亏的话，70万元！十年以后才开始还钱，不计利息！”莫半夏如实说。

“风险很高，收益也很可观，有两元一株，你就能赚够三年学费，2.5元一株，你大学的学费就不愁了，倒也值得你拼死一博！

成，我投15万元，拿50%的利润，如果亏，你也十年以后再还我，不计利息！”柳自商不愧是由学渣逆袭而来的学霸，脑子绝对够用，不到一分钟就算出了莫半夏的风险与收益。

“那好，不过我还要加一条‘你得负责果园的安全，也就是卖苗之前你得担保果苗被盗的风险！’这是份协议，你签后，将钱打进这张卡！”莫半夏从包包里掏出一份协议，在后面备注了一条，递给柳自强。

“我柳自强的果苗，看谁有那个贼胆敢去掂记？！！”柳自强龙飞凤舞的签了协议，将有莫半夏农行卡的那份协议兜进口袋里。

吃瓜群众们眨眼，又眨眼，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动手了，准备打起来了吗？这又做上生意了？

“强哥，你来了？等久了吧？”有如一阵香风吹过，浓艳迷人的一枚小美女就挂到了柳自强的手臂上。

“珍、珍珍。”柳自强的声音有点虚，不断的偷瞄莫半夏。

“哟，这位是……半夏！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你是来等我和啊萱的吗？”史珍珍仿佛刚看见莫半夏的样子，立即放开了柳自强，热情的过来拉莫半夏的手。

“我来等啊萱的，我等下和她一起回竹枝屯，看看我啊爷的砂糖桔还有没有救？”莫半夏被史珍珍拉住的胳膊鸡皮疙瘩立起，第一次见到史珍珍涂得红艳艳的指甲，描眉画唇扑粉，硬生生将十分的颜色打扮成了七八分，只不过依然艳压群芳就是了。

“来，这是强哥，你也认识的，现在是我男朋友，你看，我这玉镯，四千多呢，是强哥买的，还有这项链，是铂金的，一万多呢，看，我手上这枚钻戒，漂亮吧？都是强哥送的，还有……”史珍珍不停的显摆她身上价值昂贵的装饰品，小到戒指，大到包包衣服，多少钱，在哪卖的。无一不张显着她的富贵以及柳自强对她的‘宠爱’。

“珍珍，你这样，学校没有批评你吗？县中好像是要穿校服的吧？”莫半夏不得不打断了史珍珍的显摆，在这满校园红蓝的校服堆里，她这样的学生实在是太显眼了。

“我是放学之后再换的啦，我们班的班主任是个古板的老巫婆，她说要处分我，强哥，怎么办？我要被县中勒令退学啦。”史珍珍说着说着就转了头，朝柳自强撒娇。

“柳自强！”一道冷冽的女声在校门处响起，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路来。一位年约五旬的中年妇女径直走过来，莫半夏很乖觉的悄悄退后，离开这俩‘俊男美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