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幻界中上古邪物已将红色如钻石般晶莹剔透的血泪打磨而成，血泪的一端坚韧锋利，如一柄长针可以瞬间刺穿一切物质。

上古邪物将血泪最尖锐的部分对准了幻界一处。

“哟，血月好久不见。”幻界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嘭”

上古邪物被声音吓到，一个不稳血泪掉道地面，那最锋利的一端也是极尖细的，摔在地上顿时碎成两段。

“哎呀，可惜了。”暖星上前抬手一道光灵气将碎开的那段极细如针的部分瞬间抵消：“以你的耐性能打磨得如此精细还真是难得。”

消除了血泪尖端部分暖星倒是并不急于接着去毁大头部分，而且漫步走到了上古邪物头前：“多年不见想我了没。”

上古邪物显然被暖星的突然出现惊到，好久都没缓过神：“你不是她，她早就死了。”

“她是暖星。”凉月的声音也在幻界内出现，随后古阳也进入了幻界之内。

“你们也来了。”空洞着眼眶的上古邪物语气平淡，让人看不出也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喜是怒亦或是悲。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老实点吗？”暖星嘴上闲聊，手中却趁机再次将幻界加强。

“哈哈，你的声音很像她，但你不是她。”上古邪物肯定道。

“血月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分明是暖星。”凉月见上古邪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纠结在这这个问题上，自己也有些纳闷。

“很简单，暖星刚毅，若她是暖星刚一开始见到我便就应该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才是，怎么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与我交谈。”上古邪物说道。

被上古邪物这么一提醒，凉月和古阳也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确实，如血月所说，之前暖星见到血月可是二话不说就要置他于死地，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暖星心中郁闷：若此身真的是我，我当然可以不管不顾放开了干，但现在这是别人的身子，人家拼了性命换我出来，我总不能连句交代都没有，上来就血拼吧，这回死了算谁的。

当然暖星的顾虑无法告诉周围的人，她只能在自己心中憋闷。好在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想开了不少，有些事即使自己做绝，也终未能随自己所愿，既然如此何不先尝试用用她这身体主人的意见，看能否找个更好的折中之法。

“血月，你别管我是不是暖星，我只想说这次来我不杀你，但我希望你从此也能在此地安分守己，别再琢磨其他的。”暖星警告道。

血月呵呵一笑：“琢磨其他的？天下所有人神你我性格最像，你觉得我可能放弃吗？”

暖星哼笑一声道：“不能。”

“那就是了。”血月大笑道：“你不是完整的暖星，你只是有暖星的些许神识罢了，刚才我是被你的声音一时吓到，现在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牌，自然也不会再惧怕你。”

血月说完那截断开的血泪再次汇聚在空中，邪气充斥在它周围不断打磨它的头部，那最尖锐的部分。

“血月你不要太过分了。”暖星气道。

“哈哈，我过分？是你自己贪图享乐，却又阻止他人。你这未免也太自私了些。”

“我，我会控制分寸，而你只会让这世间生灵涂炭。”暖星想尝试用语言尽量打乱血月的心神，让他无法专注于血泪的打磨。

“笑话，凭什么你行，我就不行，我偏要进入世间，我倒想看看这世间会怎样的生灵涂炭。”血月因为要分神与暖星对峙，重造血泪的速度确实比之前慢了不少。

暖星向凉月和古阳使了个眼色，二人瞬间明了纷纷上前开始与血月争论开。

凉月本就是杠精本精，而这血月更是一直在口舌上不愿输给旁人，三人从为祸世间到一些陈年旧事，再到一些日常琐事，一直争持不下。

暖星都不禁佩服起凉月和古阳，多年不见这二人的脾性还有口才真是好了太多。

他们三人争执时，暖星也没闲着，她不断用体内的天光灵气抵消幻界中的邪气。打磨血泪需要非常多的邪气，没有邪气看血月如何继续。

然而暖星很快就发现，这里的邪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充盈，甚至还在不断自我补充。她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大面积消除邪气，但是总会有小股邪气在幻界中不断滋生。

正当暖星纳闷时，血月突然大笑道：“你们三个也太不自量力了，还像用这么笨的手法干扰我制作血泪，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这里可收纳天地间邪气，除非你们杀了世间所有人，否则他们的邪气便会源源不断地送到我这里来。”

“你们可以干扰我，打断我，甚至抵消我这里的邪气，但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的血泪迟早会打磨好，我的邪气也会不断得到补充。”血月语气中透出得意。

“看样子咱们之间终归还是难免一战。”暖星目光一转，狠狠地说道。

“嗯，你这样倒是更像她多一些。”血月满意道。

第25章 所谓命数

暖星抬手一柄本心剑化于手掌中，这是天笑的宝物，虽然身子换成了暖星，但玄间镯以及里面的宝物还都在暖星的手腕上。

有了可借住力量的宝物，暖星自然多了一重胜算，她挥剑很快就一剑斩断了刚刚形成的血泪尖端。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多少耐性去做这东西。”暖星回敬道。

血月毫不生气道：“你说耐性，我在这里呆了太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时间，耐性便是我在这里学到的第一件事。”

说完血月再次运转起了周边邪气。

“凉月！”暖星向凉月比划了一个轮到他出马的姿势。

凉月得到手势，便如之前在路上商议好的那样，拼力将邪气吸入自己体内。

“哈哈，我这一直净化当然不行，但是你别忘了，凉月他和你是同体，你能有的邪气，他也可以操控，所以嘛……”暖星露出了天笑之前爱摆出的一个坏笑。

血月还在疑惑暖星行为时，凉月已经快速将大部分邪气吸入，同时操控血泪附近的邪气，邪气的打磨方向顺势发生了转变，光滑的血泪出现了腐蚀的痕迹。

“凉月，你竟敢背叛我。”血月大怒。

凉月则专心控制邪气，对血月的任何表现都不做理会。

“好样的。”暖星给了凉月一个大大的比赞。

凉月得到暖星突然起来的表扬，心中欢喜，操控和吸收邪气的劲头也更足了。

“嘻嘻，血月，看来这次还是我赢了。”暖星眼皮微搭，勉强支撑起了身子。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她不想扰乱凉月的心神。暖星努力将口中将要涌出的血液吞下，如今她的灵力已经用了大半，不能再丧失血液，否则身体会彻底枯竭。

好在血月没有眼睛，看不到暖星此时难看的脸色，凉月的举动让他慌了神，他提防所有人，甚至暖星，却唯独忘了凉月。

血泪在凉月的控制下正逐渐变小，重新化作邪气散开。凉月片刻不松懈，将散开的邪气也尽数化作体内。

邪气充裕的凉月体型更加健朗，脸色也越发红润。不过这种现象只是一时，凉月自从前就对邪气的操控很不稳定，如今长时间操控如此众多的邪气，更是心有余力不足。

“凉月。”古阳注意到凉月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不禁担忧道。

暖星被古阳的声音一提醒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她支撑着双脚向凉月走去：“凉月坚持住。”

暖星走到凉月身边，用自己冰冷的双手护住凉月的双肩，在凉月的耳畔轻声呢喃道：“别怕，有我在。”

凉月颤抖的手逐渐平稳，呼吸也比之前更顺畅了许多。

血月比起邪气被夺，却也是更在乎凉月的情况，他见凉月状态平稳了些，自己也长嘘了一口气。

“凉月，你应该知道你是无法操控如此众多的邪气的。”血月缓缓说道。

凉月的表情再次动容，双目也不禁垂下。

“凉月，你别听这家伙说的。”暖星艰难地说道：“在我眼里你哪里都比他强，操控邪气也是，本来这天地之气就是你我古阳三人掌管，你怎么可能会差，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对着凉月的背后，暖星的表情越发难看，还好凉月此时正专心邪气，还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暖星，只是觉得那呼在自己脖颈后的气息确实有些凌乱，但也只将这种凌乱与暖星的紧张联系到一起。

空冥幻界中的邪气逐渐减少，再生的邪气速度远远比不上凉月吸收来得快。

血月呆呆地立在原地，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不做任何抵抗。

待幻界中邪气被凉月尽数吸收，凉月便找了一处坐下，用心调息。暖星也趁此找了一处稍事休息。

暖星体内，天笑的意识正逐渐苏醒，他朦胧中透过暖星的身体观察着外界的一切。

“小子你醒了。”暖星用心语与天笑对话。

“嗯。”天笑回应道。

“你放心，这是你的身体我是不会对它怎样的，很快我就会离开。”暖星微笑道。

“离开？”天笑疑惑道。

“我其实早就不在了，是你那时路过救了我。”

“我？我都不认识你。”天笑好奇道：“你可是神，活得比我久。”

暖星微笑：“我怎敢跟你比寿数，你怕是活得比任何人物都久。”

天笑还是记不起那日在皇宫自己死时的情形，时空早已被他强行逆转，新的天道也由寒千尺继承，天地间能杀死他让他的魂重归轮回的也只有寒千尺。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笑努力尝试搜寻自己的记忆，却终极找不到那段被他逆转前发生的记忆。

“你的事只有你自己能找到答案，以我的能力也帮不上你什么，我只是想感谢你，感谢你能如此耗费心力助我再次回到人间看到他们。”暖星再次温柔地看着一旁调息的凉月，还有守在她身边的古阳。

天笑还在琢磨暖星关于自己寿数的话，他自认自己就是一凡人，怎么可能比神活的更久，他实在搞不懂暖星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放心吧，你的身体我很快就会归还你。”暖星继续说道。

“他们二人是真的很想你，若真能平息了上古邪物还世间太平，日后我还是可以将身体借你。”天笑信誓旦旦道。

“不必了，而且估计我也不会再出现了。”暖星失落道。

天笑仔细观察，发现维持暖星神识的那道光芒虽正燃烧得比任何时候都强烈，但却好似在燃烧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燃尽。

“你……”天笑有些伤感道：“其实你不必强撑至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暖星捂着滚烫的胸口笑道：“没办法，你别看我只是一介女子，但却喜欢做事利落爽快，很多事都不愿拖拖拉拉。而且事到如今，就算我想做出改变恐怕也很难。”

天笑透过暖星的眼睛发现凉月和古阳的身形正在慢慢消隐。

“这是怎么回事？”天笑惊讶道。

“神也有寿数的，我们三个身为最后留下的神就算什么都不做，如今也到了生命的尽头。”暖星悠悠的笑道：“我正是发现了原来生命是有尽头的，才会当年不顾一切做出了那些事。”

“你们走了，那血月？”天笑低声问道。

“他，我们今日只能压制他一时，之后可能还要麻烦你了。”暖星无奈道。

“啊？”天笑崩溃，折腾了这么半天原来只是起到了稍微缓解形势的作用：“他不是凉月的一部分吗？”天笑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地问道。

“不，他不是凉月，我们三人各自掌管着天地之气，天地间原本三气平衡顺畅，但无奈人间邪念四起，邪气越发旺盛，灵气和妖气都无法与之匹敌，血月也由此而来。”暖星解释道：“血月不是任何人，也不是神，他是纯粹的邪气体，名副其实的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