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手握成拳，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大过年不能打人。

克制着拳头往他脸上招呼的冲动。

陆景琛眨巴眼，心里发怵，他觉得沈悦看他的目光，恨不得磨刀架他脖子上。

缩了缩脑袋，他可怜兮兮的说：“能把门关上说话吗？”

寒风中蹲了将近两个小时，陆景琛到现在还觉得，脸上像刀划过一样疼，冷得哆嗦。

沈悦将他手里的东西拿下来，把人推出去，“嘭嗵”一声，关上门。

“说！”

陆景琛撇撇嘴，她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门确实关上了，他也成功在门外了。

沈悦当做没听到他扯着嗓子的嚎叫，去衣帽间换衣服。

再次拉开门，陆景琛直接摔了进来。

沈悦囧囧地，“虽然今天是除夕，但真的不用行如此大礼。”

陆景琛：“……”

沈悦干咳，“走吧！”

陆景琛赶紧爬起来，拍拍衣服，抱着箱子，跟着她往车库走。

月亮忽隐忽现，零星有几颗星星。

二人并无交流，沉默的一前一后走着，慢慢变成并排而行。

他把箱子放在越野车后座，看见沈悦拉车门。

立马制住她开车门的手，沙哑沉着就开口：“我来开车。”

附在她手背上的手，像冰块似的冷。

沈悦意识到，他可能在寒风中待了很久。

从车里找出一副手套，“戴上吧，万一你一会儿借口手冷，不想搬箱子怎么办？”

陆景琛听到她的话，再看到递过来的羊绒芯黑色手套，唇角微微勾起弧度。

他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心情轻松。

沈悦扭头，看着车窗外，从高速过去，沿途灯火通明。

小时候，她非常喜欢五彩缤纷的霓虹灯。长大后，反而厌倦了。

高速到凉城县，河畔边住着许多人家，除夕夜都挂上了灯笼。

陆景琛把一箱花灯搬到往年经常放花灯的地方。

有风吹来，陆景琛刚点好，就被风吹熄灭。

今晚虽然没有下雨，但时不时刮着风，陆景琛有点懊恼。

每次想将点好的递给沈悦，只不过还没到她手里，就被风吹灭。

明明是寒冷的冬季，他却急得一头汗。

这样的陆景琛有股傻劲儿，蹲着努力跟这些花灯较劲。

沈悦垂眸，见状悄悄挪动两步，将风挡住，以便他点燃下一个。

犹豫风大，沈悦轻叹，声音温和，“就点两个吧。”

“啊？可是我买了这么多，你等等，我肯定能全都点着。”

“你看，第三个已经点着，也没被吹灭，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三百只都点燃。”

沈悦两头扭开，不看他，不想让陆景琛发现，自己是因为关心他，才这么说。

“一个小时，我保证给你放满这边河道。”

他也不知道能保证什么，只是傻乎乎一心想要留住她。

一阵风吹过来，点好的两个花灯，瞬间吹灭。

陆景琛蹲着，十分沮丧，手挡住的打火机，摇曳的微弱火光中，混合着河畔灯笼传来的微光。

沈悦看见他眉头上闪过懊恼。

“回去吧，我有点困，而且外面好冷。”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将他护着的那只花灯拿过来，放到河道里，闭着眼睛许愿。

睁开眼，看见他还在跟花灯较劲。

他移了位置，将风挡住，仿佛那样，今天就真的能顺利放花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