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生浅若余年
作者:赵薛薛 | 分类: | 字数:76.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223)“轻如鸿毛”的小病小痛
“他们就这么上山…”
现在以是傍晚,虽说天还没黑透,可那是珠峰,目的地还是闻名遐迩的死人谷。
余白心下免不得一番担忧,总觉得让他们匆匆进山的举动终归是唐突了。
可眼下多说无用,人已经出发了两三个小时,他只能尽己所能提供好后方援助,随即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联络一下欧寒。”
数据测量出的温变仍旧非常不利,今年的境况几十年难得一遇,想到此处又凝重道:“再联络一下顾家的人。”
黑山最好尽快赶到,再快一点!
毕竟论救援,他的队伍几乎笼络了各界的巨头大佬。
……
江小鱼现在所走出的每一步几乎都倾尽全力,求援信号的始发点近在咫尺。
可偏偏就是这个看似很近的咫尺,它花费的力气远比过去所有的路程加在一起更令她难行。
已经不是举步维艰,要用蜗步难移来形容更为贴切。
移山填海的本事她没有,但在雪中刨路咬咬牙还是能勉强坚持完成。
可以打开头灯了,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在吃几块牛肉干充充饥。
终于寻人有望了,看着面前最后一道将近两米高的雪墙,这是始发信号的最后一道屏障。
应该是白天出的汗太多,夜里气温一旦低下来,她从内底里开始打冷颤,可意志不能垮,在挨一会大家就都能获救了。
晚上八点整。
她决定原地休憩十分钟,这期间着重恢复体力,然后一气呵成刨墙找人,必须赶在十点前把卫帆找到,主要是拿他的通讯仪器好给苏姑姑打去电话。
凭她一己之力把伤号带出去,她自问其难度直逼天方夜谭。
能侥幸走到现在,若不是各种大恩大德又或者生有所期,她应该早就倒下了。
摘下雪镜手套,稍微松了松领口的拉链,已经不像下午那会往外冒热气了,于是她试探着往衬衣里摸摸,“我去……”
随便划拉抓挠一把拿到自己眼前,盯着手上的东西,瞳孔忍不住放大几倍,惊愕道:“冰晶?”
她结冰了?衣服里,结冰了?
慌张的把拉链一拉到底,又把头盔上的头灯摘下握在手中,待登山服大敞之后赶紧照明观看,好家伙…
“怪不得觉得冷到要窒息…”
这哪里还是一件御寒的棉衣,它倒像是冰雪公主穿的护身铠甲,结了满满一层晶体。
她严重怀疑自己一定脱水了,照这个出汗量来看,估计体内存余的水分皆被消耗干净了吧?
为难就为难在扔又扔不得,只能敲敲打打之后继续将就穿着,要是没了它那可真是连一重御风的保障都没有了。
不闹这一次出还真不清楚自己的实时状况,原来连头发都悄悄结了冰,冻的邦邦硬。
造孽这个词出镜率太高,可江小鱼这会脑袋短板也想不到其它的形容了。
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索性她放下诸多顾忌,原地坐下,打开背包拿出水壶食物,捡自己爱吃的大快朵颐起来。
果然有些事还是自欺欺人比较好,表面营造的假象至少可以蒙蔽视觉和大脑,不至于让身体的其它组成大肆跟着一块罢工闹病。
她很确定自己喝水的举动绝对没呛到,那眼下剧烈的咳嗽后顺嘴吐出的液体它是…
“哈,”颜色多正,鲜红刺目,“还冒着热气呢!”
卫帆说到了一定海拔人都有可能得些什么怪病来着?
“肺气肿?肺积水?肺心病?”
说话间再次猛烈咳嗽起来,血是往外喷的。
毫不夸张。
她捂住嘴巴怕声音太大,那些鲜血是透过指尖的缝隙喷溅而出的。
就算没得以上疾病,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病了。
试着调整呼吸,没觉得胸口痛,用手按压一下肋骨,也没感觉痛。
“这?”也是,她又没受什么撞击之类的硬伤,“内伤?”
打开医疗袋,“吃什么药好呢……”
比起明确的病因,现下的迷茫更让她无从着手。
“这针,”它是个宝贝,是个关进时刻能续命的宝贝,但此刻到底是不是性命攸关之时?
拿起来又放下,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到绝地那步。
再说,万一卫帆需要呢?
不就吐两口血吗,小意思小意思。
忍住不咳嗽,就没大碍了。
血和雪掺杂在一起还真是两种极端的纯粹呢。
若是这会是来赋闲参禅的,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得到顿悟了。
世间万物包罗万象,看似有形实则无象。
你融入我,我侵入你,最后到底谁是那个最初的肇事者?
还能从那滩血水里把曾经洁白的雪花单捞出来吗?
就像她江小鱼被无辜卷入一场又一场的送命题之中,她说自己无辜,会有人听,会有人愿意听吗?
看来孤独的好处是能令人开启那扇蒙尘的第三只眼睛。
好比原来如置深渊的淤泥浊水,还有她急迫想摆脱的一些标签流语,加之好些个理不顺的心结,它们秒秒钟自动完成了治愈了结。
谁又需要她解释什么呢,“我真是蠢。”
一直致力于成全别人,后面也应该为自己活一活了。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成了别人免费的笑柄谈资,她还不停的自己往里加料。
“蠢啊,真蠢。”
每天过的拧拧巴巴的,看起来窦娥都没有她冤。
“来这一趟,值了。”
本意不是顿悟自己,可不曾想却意外收获了人生的新方向。
不能再耽搁了,“加油,干活了!”
穿戴整齐后,看着废疙瘩一块的对讲机,“最后呼叫一遍吧…”
调试天线,找准方向,虽然也是瞎找,“喂,大本营,这里是江小鱼,有人能听到吗?”
“喂喂喂,这里是珠峰山上的江小鱼,听到请回答!”
好嘛,就知道会这样,收起对讲机,拿好冰镐雪铲,“我们去搞定它!”
希望墙后面的人会是卫帆,但更希望他早已获救。
可不管怎样,总之,“我来了。”
……
“有信号!”技术人员兴奋的大吼出声,“这边拦截到江小姐无线电的信号了!”
“嘘嘘!”白管家急忙示意他禁声,“慢慢说,轻轻说!“
在提醒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多危险,但余白可不在乎那些,奋力扯过对方的衣襟激动地嘴角都在抽动,“能联系上她了吗?现在可以吗?”
“现在还不能通话,但最多两个小时,”只要查到她被隐匿掉的踪迹,修复就不是难题,“两个小时以后,基本可以确定。”
技术人员胸有成竹,余白还是觉得身处在等待当中形同等着被宣判,“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小少爷,您松开手。”您不松手,他怎么去干活。
白管家……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