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到那个苹果上，韩起立刻笑容勉强的又拿起一个。

“看我这笨手笨脚的，你等一下啊。”

这一次，他集中精神认真削皮，很快就削好了一个，然后体贴地切块放在小碟中插上牙签递过去，看着陈棠欢欣然地吃着，他垂睫。

“我出去一趟，你慢慢吃，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告诉我。”

“嗯，知道了。”

韩起又默默看了她几眼，离开了病房。

医生办公室内，气氛凝重的令人压抑。

韩起看着手上的报告单，听着医生颇感惋惜的声音，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位先生，我知道这个结果您一时间很难接受，但很遗憾，陈小姐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濒临极限了，她的各项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情况……比较严重。”

不可能。

不可能的，怎么会呢？！

韩起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检查报告的名字和结果，他多希望是医院哪里大意了才导致了报告错误。

可惜，无论他怎么看怎么问，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阿欢，真的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寿命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将最近沉浸在安逸之中的他砸醒。

手中的报告从指尖飘出，韩起一点一点弯下身体，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破碎了一样。

那是……他的希望，他的救赎，以及他所能付出的一辈子的感情。

“呜！！”

似乎是从喉咙深处生出的一声呜咽，沙哑而又哀恸，听得对面的医生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劝阻，最终却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无声离开。

窒息，犹如海潮汹涌席卷，无人知道在这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曾经对未来所有的展望在顷刻间倾颓。

毁灭得如此彻底。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系统将医生办公室里的画面转播给了陈棠欢。

她看过之后一直都在沉默。

系统在她脑子里哭天抹地。

【宿主，你的心太狠了！金手指太可怜了！你看看他的样子，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离开吗？】

她低头看着握在手上的杯子，似乎由于过于用力，导致杯中的水泛起了点点波纹。

【宿主？】

“……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后悔。”

就当，她这一世又辜负了他好了。

只是勉强自己留下来这种事，她真的做不到。

她没忘记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在虚拟的任务世界，过度沉迷，只会让人迷失自我。

不过，如果下个世界的金手指依旧是他的话，她会继续对他很好的。

唯有感情方面的事情，恕她无能为力。

尽管看着他一个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呜咽她也很难受。

但，也只是到难受为止了。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

韩起回来的时候，情绪已经调整好了。

除了他依旧有些泛红的眼眶之外，但陈棠欢也很体贴的什么都没问。

“肯定没什么事吧？我也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而已，让你担心了。”

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韩起目光怔忪，这一次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害羞闪避，反而牢牢地将其抓住，似乎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都传递过去一样。

因为内心的愧疚，陈棠欢没有拒绝他的举动。

然而正是这一份体贴，却仿佛一把钝刀子一样，慢慢割损着他的心脏。

“阿欢……”

“嗯？”

“你愿意，嫁给我吗？”

陈棠欢怔住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韩起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刻向她提出求婚。

“我……”

“嫁给我，好不好？”

韩起眼光一瞬不瞬，甚至带上了几分焦急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