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珍瞪了一眼，“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你去外面告诉皇上，淑妃有可能撑不住了，叫他们做好心里准备。”

那老头立即颤颤巍巍的摆手：“不不不不……我不去……”

严谨珍攥了攥拳头，没关，开始专心致志的查看。

淑妃已经晕死过去了，苍白的唇瓣细细蠕动着，却没人听见她在说什么，随后，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群老头，淑妃淡然的笑笑，虚弱的喊了一声：“严太医……”

严谨珍听到动静立即起身，对着淑妃行了个礼，随即便安抚道：“娘娘不必忧心，臣自当竭尽全力。”

淑妃急急的喘了几口气，问：“孩子还在吗……”

“娘娘，请节哀。”严谨珍拱手，回答，语气虽然有一抹哀伤与可惜，但传到了淑妃的耳朵里就是心脏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

淑妃闭了闭眼，眼角流下一串晶莹：“严太医不必费事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若是我的哥哥来了，烦请严太医叫他进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严谨珍点点头答应了。对于淑妃他并没有过多的怜惜，她的作恶多端，严谨珍时常看在眼里。

就这样的孩子，她不知害掉了多少个，此刻她有现在这幅惨状，想必也是罪有应得吧。

严谨珍淡淡的看了一眼淑妃那惨白的脸色，默然，低头下去写方子。

须臾之后，便叫小童拿去熬药。

严谨珍不可怜她，与他自己是有良知。

严谨珍依旧救她，与他自己是医者本分。

至于救不救得回来，是她的命数，与严谨珍无关。

凡事尽力而为便好，无愧于心便好。

然后，苍老的面孔闪现一抹叹息，便退了出去。

房间外，是程昭义，还有被人叫来的顾清言。

顾清言见严谨珍出来，乖巧的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爷爷。”

严谨珍点点头应下，有些沙哑着嗓子开口：“进去看看吧，或许对于你来说，还有婉转之地。”

顾清言犹豫着点点头，她才来一会儿，对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淑妃被人撞了，小产了，但至于是谁，还无从得知。

对着程昭义颔首，顾清言快步走了进去，一进里间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顾清言连忙检查淑妃的出血情况，又探探脉搏，许久之后，才收回了手，面上神色凝重，转头便走了出去，对着程昭义和严谨珍福了个身子，道：“怕是救不回来了，希望之渺茫，但……草民愿意一试。”

程昭义见顾清言这么说，眼底便闪现一抹希望，语气有些殷切的问道：“那孩子可还救得回来。”

顾清言心下一凉，见程昭义这个态度，便十有八九不在乎淑妃的生死，而是淑妃肚子里的孩子。

心下当时便是一阵嘲讽，顾清言也不知那里来的胆子，冷冷淡淡回了一句：“保住大人尚且都是难事，皇上竟然还惦记着那个已流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