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什么差距？”

“是口感，法国这边的更有一股酒的浓香。兴许是法国善于酿酒，他们习惯在菜肴或者甜点里加上属于他们自己的特色。我也询问了主厨，和我料想的一样，他们不是在甜点的制作过程中加入酒，要么就是最后一步工序完成后淋上酒。”

封辞手指微颤的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嘴角微扬，似乎很是满意莫尚所说的。

“这些你都要好好记住，甜点的制作少不了创新，但更重要的是少不了传统文化。”

挥手让莫尚离去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封辞端着茶盏的左手便开始疯狂摇晃，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墨绿色的茶水洒了一地，如果不是地面上铺着的毛毯，这个上等的紫砂茶盏可能已经成了一滩废渣。

眼神早已没有之前在酒吧里那么有力，他真的累了。看着地上被茶水浸湿的星星点点，心头一酸。

“看来我的时候快到了。”

庄严肃穆的唐装在鹅黄色的灯光下显得那么落魄，孤寂的身影呆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现在的他只想能多活些时日，毕竟还想看着他这个关门大弟子继他之后闯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莫尚从出去之后并没有按照封辞所想离开，他一直静站在门口。

封辞的身体状况别人也许不了解，可他却是一清二楚。跟了师傅五年，对他而言师傅是位严师，更是一位慈父。屋内茶盏跌落的声音他听见了，右手距离房门只剩下一指的距离，终究还是没打扰。他了解师傅性子的高傲，自然是不愿意此时将自己的窘态展现在外。他能做的便是守着，守在师傅身边。

家里的往日不堪回首，可谓是与父爱无缘的他偏偏在封辞这感受到了浓厚的父爱。也许是没有孩子的缘故，封辞除了在传授技艺上对莫尚十分严格，私下却是异常关心。

莫尚永远都不会忘记跟着师傅的第一年冬天，自己急于求成，整天泡在烘焙室钻研师傅给的食谱。那时候的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过眼，顽强的毅力一直支撑着他，可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在寒冷的冬夜，他倒在了烘焙室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平日里肃穆的师傅却趴在他床边，似乎很累的模样。

下意识的指尖微动倒是吵醒了趴在一旁的封辞。

一下子惊醒的封辞还没让自己的大脑跟上自己的动作，眸子里尽是担忧。

“尚儿醒了？”

莫尚微微点头，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封辞伸手拦住。

“才刚醒这么着急起来想要干什么？身体还要不要了？”

明明是板着脸对着莫尚的一顿怒斥，字里行间却掩盖不住他对莫尚的关心。

面对封辞的要求莫尚向来都不会去拒绝，只因为他是师傅，是那个在他母亲去世时帮忙料理后事，倾囊相授毕生技艺的师傅。

看着莫尚很是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封辞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坐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