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乐书
作者:南宫誩 | 分类: | 字数:4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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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天竺婆娑 · 阿拉提一顾误终身,琉璃宫紧锁相思病
第一百一十九章:天竺婆娑·阿拉提一顾误终身,琉璃宫紧锁相思病
第一封信曰:
二十年前,琉璃国银珠三年,我刚出生不久,我父当朝世君昭华帝南宫风华,便出国游历四方。
父王是琉璃国最具胆识的世君,在位十五载,享年三十五岁,却只在琉璃国生活了十六年,其余的十九年光景都是在异国他乡列游,只为探寻十八族的踪迹。继位之前,父王紧紧十几岁便走访了近百余个大小列国和少数种族,继位大婚后便潜心研制了“一眼天下”模型,天下之事尽收眼底。
父王最后一次远行,历时九年,银珠十二年回来之时,已然判若两人。
那一段葬了他的魂的远行,在他最后几年的癫狂中很少提及,尤其是当着母后的面。每每酒醉后,父王就讲故事给我听。
他说他曾到一个名为“阿拉提”的古寨,参观了当地的一年一次祭神仪式。原本这个寨子平日里是不接允外地人久住的,而唯有祭神大典的那几日稍微宽容些,第一是族人多忙于大典,无暇管束严格;其次是更多人来参加祭神大典是对神灵的一种尊敬。
祭神当晚,热闹非常,所有的村民均以黑衣朝圣,各个头戴彼岸花,围绕着巨火仪台不停的旋转舞动,念念有词,虔诚的参拜。
那朝圣的情形神圣而摄人心魂,千百黎民百姓的信仰令人叹服。
许久,朝拜仪式结束了,众人跪地,目光聚集在仪台之上,等待着圣婆娑的现身,颂唱最后的圣经。
只见一个紫纱女子持杖而出,似是将九幽忘川的泉水化为周身的灵气,令人忘却自我,沉迷于她的所有,无法自拔。
众人突然惊呼,只闻那女子缓声道了几句婆娑土语,遂跪地,双手捧杖举过,祈天告神,霎时间,众人皆跟着朝拜起来,纷纷哀嚎。
经周侧的人翻译才知,竟是主持祭神的老圣婆娑去世了,为保神灵吉时,便由其徒弟东君婆娑代为主持,那紫纱衣裙的女子便是东君婆娑。摄人心魂的气质与美貌,令祭神仪式当晚的几个外地人久久无法释怀。同样,父王也是陷入其中的一位。
听寨子里的村民说,圣婆娑均是百岁以上的高龄,且都永葆青春。父王曾见过仙逝的圣婆娑遗体,据说是已经有一百五十一岁了,但看上去却如同中原五十岁的妇女一般,而她那唯一的徒弟东君婆娑的年纪已有四十九岁,看上去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而已。
婆娑族是当地最接近神灵的一个少数族种,且女尊男卑,每个首领封为圣婆娑,圣婆娑会选出十个有神祗气质的女孩子进行培养,她们被封为婆娑,其中只有一人方可成为圣婆娑的徒弟,得其真传。婆娑族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荣幸被封为婆娑,只有被圣婆娑认可和赏识的人放能得此荣誉,佩戴上幽红色彼岸花。
正是由于圣婆娑的仙逝,才从当地村民和几个腐败破戒的婆娑口中得知了这个种族的秘密,听说圣婆娑有一把传世神琴,可以驱魔斩妖,治病求人。
越来越多的相似之处,让父王猜测,这个婆娑族可能是十八族族首的曼珠沙华一脉。
已经在这个不常收留陌生人的寨子住上十多日了,在收到村长的逐客令后,父王在临行的前夜,带着一名收买好的当地人,冒险潜入了圣婆娑的居住地,欲一探究竟,恰巧正闻那东君婆娑与村长谈话。
村长力荐加哀求,请东君婆娑主持大局,东君婆娑似是一再推脱圣婆娑的圣职,声称圣婆娑生前选定的接班人是圣婆娑的前一个徒弟伶俜婆娑,自己不是圣婆娑的接班人。自伶俜故去,还未寻得适合的人选。奈何圣婆娑已知命不久矣,便在几个资质不错的婆娑中选了东君,收其为徒。
村长虽惋惜,但也不敢勉强,屡屡叹息,在那个信奉神灵的土地上,他们无非是担心,寨子没有婆娑族和神琴的护佑会有灾祸来临。
知此忧虑,东君婆娑便告知村长赶走外地人,亦勿允外地人来此,婆娑族中还有很多婆娑也就可以护住村民平安。
听到此,父王方知自己被驱逐的原因,竟是因东君婆娑要离开了。
由此,父王也知晓了,她虽贴身随带那把被寨子的村民夸大可以驱魔斩妖治病求人的冰玄琴,但她根本无法发挥这琴的威力,因为她不是被琴选定的下一任曼珠沙华。
可见,故去的圣婆娑寻了一辈子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究竟是冰玄琴未遇到真主人,这便勉强不得。于是,择了东君婆娑做徒弟,在其仙逝之后,继续寻找。
原本在暗处的父王是有机会对东君婆娑出手的,但见村长走后,东君婆娑摘掉面纱的瞬间,似是九天玄女下凡,比琉璃第一美人的王后都要美艳三分,瞬间动容万分,暴露了藏身之地,恍惚间,迎来的却是东君婆娑的一击飞镖。
既已发现,便无需再藏,父王一掌击去,力量减弱,只见东君婆娑的身子一转,周身纱裙曼妙飞散,一抓扯下了她腰间的一块黑玉龙纹佩。
这一块黑玉龙纹佩跟南宫世家的黑龙玉佩甚是相似,有着相似的龙纹图腾,只是样式和形状有所差异,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关联感。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剂飞镖毫无防备,正中胸口,周身略微有酥麻的痛感,想是中了毒,便飞身离去。这一走便是修养了一个多月方痊愈,日日拿着黑玉龙纹佩把玩,心神不宁却又暗自欢喜。自己都辨不清是思念那东君婆娑还是欲想追查什么踪迹,父王并没有返程回国,而是又去了那寨子。
返回寨子才发现,原本做好了各种混迹进寨子的借口或者伪装,通通都没有用上,因为寨子里空无一人,遍地野尸。
急火上心头,父王第一时间跑到那东君婆娑的住处,查看了各个房间,毫无人烟踪迹。
先后找了几个房间,查无因果,猛然发现一个起居室的墙上有个打开的暗阁,父王走进去发现三个头戴幽红色彼岸花的女子倒在地上。
她们是婆娑,像是在扑救什么,而被三个婆娑扑救的人定是重要的人,难道东君婆娑出事了?!父王暗自担心,四处寻找。那个暗阁中藏有不少字画丹青,唯有一副被伸展打开,挂在墙上。回头望望,这幅字画正式那三个婆娑扑救的方向,狐疑之际,父王掀开那副其貌不扬的画卷,果然,画的背后有个暗阁,放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铁盒子。
父王拿下那个铁盒,尘土堆积成山,想是有些年头没有打开过了。吹开了尘土,但见一个凹凸有致的圆槽,箱子上下左右没有锁头,这个熟悉的圆槽定有玄机。
一手把弄一边四处相望,猛然一摸怀,想起怀里的黑玉龙纹佩,紧忙拿出来,对比下那铁盒上的圆槽甚是匹配。
缓缓转转的放上去,正合适,铁盒打开了。
原来那黑玉龙纹佩竟是一把钥匙。
小心开启之后,发现里面有一个羊皮卷,在天竺,尤其是阿拉提这个寨子,羊是他们信奉的神灵,是最为尊贵的象征,能用羊皮记载的事情,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
只见羊皮卷上写着“上古祠堂,十八族祭,后国人祭,以泪祭而孝祖先,以血祭而献神明,以头祭而忠桀帝。祖上遗言,子孙听咒。咒曰:##¥%#@¥%。”
字数不多,一半是用大篆写的,一半是用梵文写的,看了半数内容,虽未能明白其意,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个羊皮卷与三朝后人和十八族人定是分不开关系的,由此,再次印证了,婆娑族就是曼珠沙华族,只是不巧,其族首曼珠沙华已经仙逝了,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个东君婆娑了。
父王又在附近的村寨打听了不少时日,方知阿拉提是被邻寨凡吉挞侵略了,得知圣婆娑去世,便组织了进攻,能杀的都杀了,能逃的也都逃了,从此再无阿拉提了。
五年后,父王回宫,身心俱惫,想是寻了那东君婆娑不得,堆积成疾,形影涣散。
日日相思苦似海,父王将记忆中的东君婆娑做了很多画像,挂满整个寝宫。
我记忆中,随处可以看到那个紫色纱裙,紫纱遮面的深眉大眼的女子,小时候以为那画像是父亲梦中的九天玄女仙子,后来才知道,那是父王最心爱的女人。
然而,母后原本是最受父王宠爱的女人,一年中忍受着父王的冷落与不问,冲动之下烧毁了所有那东君婆娑的画像,只留下这藏在父王枕下的一副,保留至今。
父王弥留的最后一年,每每与我讲起天竺的那段时光,总像是个孩子,让人心痛。奈何,他一生那么想念与深爱的女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最后,还害母后伤心半生。
对此,我也是深感不明,百思不解,为何父王会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子深爱如此呢,即便有几分美貌,可又怎敌得过与母后的年年相守呢!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略是肤浅了些……
明日,我便要与昆仑国的公主成亲了,不管是爱或与不爱,我都将只与她一人相守。虽未谋面,但却信命。我不会像父王一样,即无法寻得心爱的人,又让深爱自己的人伤心难过一生。诚然,与兵强马壮的昆仑国公主之婚事,是我为琉璃布防而埋下的一个隐匿棋子,兴许它永远用不上,但一旦用上,便是救命救国的安排。
黄金八年,四月初七,南宫氏弘扬帝,偃月
【画外音】
东君婆娑:这张惑人的皮囊,兴哉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