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

少年稍稍偏头，贴着少女的脸，一下一下蹭着。

已经是夜里，马车外有萤火虫飞舞。

马车在不平稳的路上驶过，轻震了一下。

马车车窗边的帘子跟着晃动了一下。

淡淡月光和萤火的映照下，少年和少女的耳根都红得宛若血玉。

白清困乏得厉害，提不起劲，便整个窝进少年的怀里。

看着软嫩的少年，却能稳稳地将她抱起。

盖尔抱着白清，坐回了马车内的布凳上。

少年刚从白天鹅变回人类，难以避免地，一丝不挂。

只是他变回人类后太过欢喜，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这会儿——

少女的指尖搭在他身前，他才反应过来。

盖尔蓦地耳根更红，眼尾都沾染了淡淡胭脂色。

白清虽然困，却还记得一件事。

她伏在少年怀里，缓缓勾唇，轻声说了一句。

“我的小天鹅，我想和你结下伴侣印记。”

盖尔抿了抿唇，将怀中的少女搂得更紧。

他微微歪了歪头，随即低头，喉结微滚，轻浅的呼吸便朝少女贴去。

盖尔嘟囔着软软地开口。

“是我想的那样吗？”

白清眸光微闪，碎金般的眸子里潋滟生辉。

她勾着唇，微挑了一下眉梢，明知故问。

“哪样？”

盖尔微恼，抵着白清的额头，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委屈。

“我们还没结婚。”

白清轻嗯了一声，捏着他嫩白的小脸，开口。

“嗯，确实还没结婚。”

“可是我需要你，我的小天鹅。”

“海巫婆不能离开海底禁地，除非与命定之人结下伴侣印记。”

说着，她的指尖上移，轻轻抓着少年细软微卷的金色短发。

盖尔指尖微颤。

他有些心疼地吻了吻白清的额头。

“所以你才会这么虚弱吗？”

白清无意隐瞒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接下来——

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

大概一个小时后——

少年与少女分开。

没过一会儿，唇红肤白的少年便再次变成了白天鹅。

绯红喙的白天鹅再次像一只害羞的鸵鸟一样，用雪白的翅膀揽着白清的脖颈，脑袋埋进了白清松垮的衣领。

二人已经结下伴侣印记。

现在，白清这个海巫婆离开海底禁地是光明正大且不受制约的。

马车一直不远不近地沿着河行驶。

白清让马车向河边驶去，然后再河边停下。

她打开车门，抱着仍埋在她衣领里的盖尔，极其缓慢地下了马车，走进了河水里。

直到半个身子浸没在河水里，白清拿出一只雪白的贝壳。

白清打开贝壳，喝下了里面冒着气泡的墨绿色药水。

紧接着——

点点萤火和皎皎月色下，少女微微向后仰着身子。

少女的裙摆下，金蓝色的鱼尾露出些许。

盖尔听见哗啦水声，眨巴着黑曜石般的水眸，脑袋从白清衣领里离开。

他转身，扑棱着翅膀，落在河面上。

河面下，裙摆下微微透明的金蓝色尾鳍正缓缓摆动。

绯红喙的白天鹅停在河面上，看着那漂亮的尾鳍，优雅修长的脖颈越来越低。

最后——

白天鹅将脑袋低进了身前，埋进了雪白顺滑的羽毛里。

见此，白清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伸手提起裙子，金蓝色的鱼尾朝着白天鹅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