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一路向西，径直跑到了龙血城外。途中他看到不少背着破旧行囊，走向各个方向的人。

路德走向城门，路上碰到一个医师模样的人正茫然地左顾右盼。

“怎么了？”路德走过去问道。

“这些毛热病人来龙血城求医，我们依然不敢放他们进去，所以让他们在城外等着。现在药品终于赶制出来，但他们竟然全都痊愈了！”医师说。

“你没找病人问问？”

“问了，他们只是说半夜有人来给他们送药，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来教你怎么问。”路德径直走向一个正收拾东西的男人。

“喂，是谁给你药的？”路德问道。

男人看了路德一眼，说道：“不知道，天黑看不清。”

路德从行囊里掏出一个金币，说道：“说真话，这个就是你的了。”他说着抛了一下亮闪闪的金币。

“他，他说他是什么永生教会的主教，还是什么母神的长子……”男人和路德说着话，眼神却在那枚金币身上。

“教会……”路德皱眉。“给你了。”他把金币抛向了男人。

“谢谢大人！”

路德走到医师面前，说道：“喜欢钱的人很多，刚才那个就是。”

“他有说是谁给他们治病的吗？”

“是教会的人。”

“教会？！”医师震惊得大喊起来。“我得马上上报才行！”说着他立马走向城墙的方向。

“我帮帮你吧。”路德说。

“帮我什么？”医师疑惑。

路德一把抓起医师，跑向了城门。

进了龙血城内，路德告别脸色苍白的医师，朝着城中心去了。

提恩应该同那个倒霉公主在皇宫里，路德想去看看他们。

“通行令。”皇宫大门处的守卫拦住了路德。

“这块牌子？”路德掏出一块印有长剑贯穿龙头图案的金属牌。

检查过牌子的卫兵即刻转身为路德打开了皇宫大门，且不忘行礼。

路德走进算不上陌生的皇宫前花园，马上就有一名气质优雅的中年侍从迎了上来。

“我来为您引路，先生。”侍从行了一礼。

“我来看看提恩。”路德想了想，补充道：“他和艾玫希丝公主在一起。”

“先生跟我来。”侍从转身迈起优雅的步伐朝内部走去。

路德一边打量起自己的衣服，一边跟上侍从的步伐。

就算皇帝远在东疆，皇宫大道小路旁的观赏植物仍然有园艺师在打理。路德看到阳光下有两株灌木被修剪成恶龙和剑士的形状，稠密的枝叶间挂满水珠。

路德跟在侍从的背后，尝试学习他优雅而高傲的步子，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在绕过一个中心是英雄王瓦尔特雕像的喷泉，又穿过一片小树林，路德跟着侍从来到了一座小宫殿前。

持兵的侍卫打开宫殿大门，路德瞥了带路的侍从，走进了宫殿。宫殿内的光亮程度严重不足，路德不使用本源只能勉强看清大厅尽头有一张座椅。

借着窗户玻璃透进的点点光线，路德走到了那张座椅前。

“你似乎早就知道了。”座椅上坐着个人。

“当然，只要我愿意，二皇子殿下在想什么我也能看到。”路德随意地说道。

“啊……”座椅上的二皇子迭戈仰起头，“我真地快疯了。”

“嗯。”不知该如何接话的路德只得这样敷衍一下。

二皇子并未在意，继续说道：“他们要我每天颂念【元素领主】的名号，要我在自己房间的旁边清理出祭祀那什么元素领主的空间，还怂恿我去杀掉自己的兄弟姐妹然后抢夺皇位……”

“你不是想当皇帝吗？”

二皇子迭戈一头金色短发，盯着一张聪明而英俊的脸，给人的印象就不是什么老实安分的人。

但现在路德看到的却是一个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颓废汉。

“我是想坐上那张椅子，但是我可不想搞死自己的家人，”他用手捂住脸，“尽管我差点害了艾玫希丝。”

“那个【元素领主】能影响你的心智？”路德不禁好奇起来。

“当然。”迭戈直视路德，“仅仅是龙血城，【元素教派】的人数就已经达到了一百万，这还是未完全统计的数据，整个龙血城总共才七百万人啊！”

【永生教会】和【元素教派】，【永生母神】还有【元素领主】……

“这种团体和信仰存在有多久了？”路德问。

“不知道，”迭戈摇摇头，一缕头发垂下落到他眼前，“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在上个纪元就已经有这种教会的存在了。”

“纪元是怎么划分？”

“人类打败恶魔那天，就是旧纪元的结束，也是纪元的命名日。次日就是新纪元的第一天了。”

“上个纪元有多少年？”路德皱眉问道。

“上个纪元叫【瞬闪纪元】，只持续了三十五年。那是恶魔被打败后，只过了三十三年就再次攻击人类，结果只过了两年就被打败了。”

“那这个纪元呢？”

“今年已经是1124年了。”迭戈皇子叹了口气，“以往的纪元大多是五百年左右。”

“上一次恶魔如此仓促地复苏，很可能是为了吸引王族的注意，好让那些教会悄悄打下根基，再安稳发展。”路德猜想道，“之前奥杜诺不是发生过信徒携带恶魂攻击平民的事件吗？还有龙血城出现行尸和恶魂的那一次。”

“对，之前的一次四国大会就讨论过。我们普遍认为那些教会崇拜的神明就是恶魔。”

“恶魔是不灭的？”

“嗯。但我曾看过一本野史，书中记载了第五个王族的故事。”

“第五个王族？”路德起了点兴趣，“快说说。”

迭戈思忖片刻，说道：“那本书也没记载多少，只说抵御恶魔的王族其实有五个，恶魔也有五个。其中一个王族成功杀死了恶魔，但他们自己也湮灭在了历史中。”

“同样是王族，你们和别人的差距也太大了。”路德鄙夷道。

听到这句话的迭戈，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语气也不善了几分：“我们认为你的野蛮人朋友就是那个王族的后代。既然遗失的王族重现人间，那第五个恶魔也未必不会复生。”

“是就是吧。”路德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我给你件东西。”说着他走近了迭戈。

“什么东西？”迭戈抬头看着靠近他的灭世者。

“就这个戒指吧。”路德看向迭戈的左手中指，背后伸出一根触手。

“你要做什么？”

“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