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后来，我用小刀，将受伤的那块地方，割掉了。”

白月像是和拜无忧闲话家常一般。

拜无忧无法想象，只是一想想就不寒而战。

这，一定很疼。

外人眼里的天之骄子，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磋磨。

齐元熙将顾霏盈扶了起来:“皇后，你这是干什么？你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朕怎么会去除你的位分呢？朕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齐元熙有些厌恶的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嫔，突然厉声:“传朕旨意，陈嫔降为从七品才女，迁居储秀宫。”

储秀宫是历来秀女入宫之后，还没有经过各项宫廷礼仪的教养居住的场所，因为目前没有大选，储秀宫也就空了起来。

不过储秀宫离皇上宫内很远，皇上也不会轻易去那，陈嫔若是被降为采女住到储秀宫去了，跟进冷宫也没什么两样。

陈嫔听见这话顿时瘫倒在地，顾霏盈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她不指望通过这件事情能够扳倒这件事情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贤妃。

可能够除去贤妃的一个爪牙也是好的，这样的处罚下来，陈嫔就算是一颗废棋了。

陈嫔反应都极快，爬过来抓住皇上的衣:“皇上，求求你饶了臣妾吧，臣妾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臣妾是冤枉的，皇上不要啊，皇上，饶了臣妾吧。”

“拖走，朕不想看见她。”

齐元熙最讨厌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再加上得知他的皇后暂时不能替他诞育皇嗣有些心烦意乱，而陈嫔这副样子无疑是火上浇油。

顾霏盈看着齐元熙的反应心里明了，虽然这段时间齐元熙对自己一向又敬重又温和，可到底帝王，终究是无情的。

陈嫔到底是入宫侍奉他这么久了，竟然这么容易他说被贬走就贬走了，虽然这个结果是顾霏盈希望的。

就在陈嫔要被拖走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贤妃娘娘驾到！”

贤妃一身华服，簇拥着的太监宫女快步走了过来，步伐虽然即缓却显得婀娜多姿，很合体统，贤妃盈盈拜倒，娇声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贤妃怎么来了？”

齐元熙看向贤妃的眼神有那么一刻的柔情，和看陈嫔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可见贤妃还是很得齐元熙的喜欢，不然也不会从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一朝位列为妃了，这才是真正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察觉到齐元熙看向贤妃眼里的那一抹柔情，顾霏盈突然有了危机感，贤妃好像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至少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

皇上对她这个皇后也就只有出于对中宫的尊重而非情爱，对她的所有关心和问候都如同批折子一样一板一眼，公事公办，仿佛这只是他应该做的，而不是他爱做的事情。

两相比较之下，皇上的心还是倾向于贤妃的。

也不知道，贤妃现在有没有和摄政王勾结上。

不过秋猎的事情也就发生在下个月，保不齐现在贤妃说不定已经和摄政王勾搭上了。

如果她能找到贤妃和摄政王勾搭的证据的话，那就等于抓住了贤妃的把柄，可这么隐秘的事情，贤妃不会轻易留下什么把柄的。

贤妃挥一挥手让宫女呈上了一盘精致的果脯:“臣妾闲来无事在厨房里制作了一味果脯，想来味道不错，听闻皇后娘娘喜欢吃甜食，臣妾特来奉上。”

“怎么陈嫔妹妹也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陈嫔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想要跪过来抓住贤妃的袖裙:“贤妃娘娘，你救救臣妾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贤妃面色疑惑，好像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可顾霏盈心里清楚贤妃心里清楚得跟什么似的，她现在来估计是来救场的。

可恶，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桑葚竟然死了，就连尸体也火化了，死无对证，如果贤妃没有赶到，陈嫔也就这样处置了，可如今贤妃赶到了，估计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陈嫔连忙说:“他们说臣妾宫里的桑葚唆使皇后娘娘宫里的霜儿给皇后娘娘下了麝香，可这件事情臣妾的确一无所知，还请贤妃娘娘救命，救救臣妾。”

贤妃退开了一小步，陈嫔面色黯了下去，难道贤妃要放弃她了吗？

贤妃对齐元熙说道:“皇上，这件事情是否有蹊跷？陈嫔不过一件小小宫嫔，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处心积虑的向皇后娘娘下手？”

“更何况论臣妾和陈嫔妹妹闲来也走得比较近，臣妾觉得陈嫔妹妹性子纯良，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或许陈嫔妹妹是真的冤枉。”

冤枉？谁都不冤枉，顾霏盈心里怒火万丈，面上却只是轻轻的一笑:“都说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贤妃妹妹就这么断定陈嫔是无心的？”

“别说宫里的姐妹了，就算是亲姐妹也不见得一定知根知底，莫非贤妃妹妹是陈嫔肚子里的蛔虫？”

如果是平时的话，顾霏盈一定话里有分寸，可如今贤妃和陈嫔害得自己几乎不能怀上孩子，再加上前世贤妃对她的折磨，她又怎么能冷静下来？

贤妃有些惊诧顾霏盈的话，因为从前的顾霏盈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顾霏盈始终想着维持她皇后的仪态。

“皇后娘娘这样说可就折煞臣妾了，臣妾不过凭自己的理解说出对陈嫔平日里的印象，觉得陈嫔妹妹不会做这样的事。”

“大家都是后宫的姐妹，今日见陈嫔妹妹这个样子就觉得陈嫔妹妹可能真的是冤枉的，不替陈嫔妹妹求情难道还要落井下石吗？”

果然听见贤妃这么说齐元熙看向贤妃的面色又柔和了些许:“皇后，或许这件事情真的有什么蹊跷，不如把陈嫔带下去好好审问吧。”

顾霏盈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她抠出一个洞来，她就知道齐元熙看向贤妃的眼里有那么一抹难得的柔情。

果然，贤妃在齐元熙的心里地位是不一样的，以至于她说的话也略有分量些，哪怕贤妃话里难掩对陈嫔的偏袒。

顾霏盈心里的怒气转化为脸上隐隐的笑意:“贤妃说的也在理，不过陈嫔也是要审的。”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