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

对于季戎来说，14岁是个什么概念呢？

大了一轮还要多的年纪。

14岁应该还在上初中吧？

虽说眼前这一只可是天鹅，天鹅的寿命不能按照人类的这么算，可是偏偏这只天鹅变成人类的时候，看起来也没有多大。

不大但也不小，不至于只像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但也不过一二十岁左右。

季戎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故作淡定的开口问道：“这么小啊？”

“恩人，我不小了啊！好多天鹅们三岁就找到伴侣了，我今年都14岁了！”二白开口反驳道。她知道人类比他们活的时间要长，但是她在天鹅界里确实不算小了。

三岁找到伴侣……

好吧，二白的这一句话又再一次强烈的冲击了季戎的三观。

他承认自己对天鹅这种物种确实了解少了些。

“你有伴侣吗？”季戎把分好的饭菜装在保温杯里，递给二白，像是不经意似的开口说道。

二白摇摇头，“没有呢！”

她是一只大龄女单身天鹅。

“嗯……你们天鹅的寿命是多久？”

“20多年的样子，也有一些天鹅，寿命很长的。”

季戎又在心里默默的算着，要是按照二白在天鹅里的寿命，换算成在人类里头的寿命的话，应该已经超过了50岁，低头看了一眼，乖巧的盯着饭盒的二白。

可这只天鹅单纯傻乎乎的模样，却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眼看二白又要伸出手去拿那双一直用不好的筷子，季戎想起来自己刚才从部队超市里，想起来二白用不好筷子，特意买了个勺子回来，叫做二白，然后从袋子里拿出勺子用开水洗了一下，教二白怎么使用，然后递给二白。

勺子果然比筷子好用多了。

但是二白的注意力，却更多的放在袋子里其他东西上头。

“先吃饭，吃完饭教你怎么用。”季戎真觉得爱好奇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孩子，而他就像是给孩子买玩具回来的父亲一样。

这么一想，季戎开始因为自己之前做的梦，产生了一种罪恶感，那种罪恶感让他陷入了莫名的纠结里。

而正在吃着饭的二白，却因为季戎的纠结而突然由人型变成了天鹅，当那阵银光闪过的时候，正在吃饭的二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正在纠结的季戎也被拉回了思绪。

二白突然变成天鹅，蹲在椅子上面，昂起头来，看向季戎。

“你……”

“克噜克哩克哩！（恩人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我了？）”

季戎听不懂二白的话。

停顿了片刻之后，季戎开了口，“既然变成天鹅了，那你就回去吧。下次变成人形再过来。”

季戎吐了一口气，心中的罪恶感变得小多了。如果二白不能再变成人形的话，他也不用因为对人形的二白产生感觉而出现罪恶感了。

二白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她知道自己突然由人型变成天鹅，都是恩人对她的态度而决定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个样子，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一刻的恩人是不喜欢她的，就觉得心里头难过至极。

又听着恩人赶她的话语，以及默默走到门口把大门打开的样子，二白心里委屈极了，也没多说话，扑腾着翅膀朝门外飞出去，二白很快挥着翅膀到了空中。

季戎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二白飞得越来越远，直到那只漂亮的白天鹅的身影变成豆子一样的大小，最终消失。

希望，它能够幸运一点儿，下一次变身的时候，能够不要被人发现。

二白又飞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回到了湿地公园，向来活泼的二白，这一次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一个人找了个角落窝着。

为什么人突然不喜欢她了呢？这是二白怎么想也想不通的事情。

因为她始终不是人类琢磨不透，人类究竟有哪些顾虑。二白觉得自己在人类的世界里，就像是一直跟着大天鹅蹒跚学“飞”的小天鹅，她摸不透人类的感情，摸不透他们的喜好，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转变情绪，二白很想读懂，恩人心里在想什么，可她太笨了。

想了很久的二白决定，她要好好学习，她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

等到她可以和恩人好好的交流的时候，她再去找恩人吧。

一边是季戎觉得自己有些变态，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一边是二白努力的在观察着人类，到处飞着，在人类世界里学习，一来二去，季戎几天都没有见到二白。

部队里头的演习已经结束了，季戎也没有那么忙了。刚刚放松一些，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再过几天就是这一次抗洪抢险英雄的表彰大会了，这里面当然也有他，上级的意思是，要提一提他的军衔。

其实本来以他的资历足以配得上自己现在的军衔，但是这两年他参与了许多的危险的抢险任务，也屡次立了功，这两年里，光是二等功就拿了三个，这一次抢险任务里，他一个人救了不少人，这一次不知道是几等功，总之，加在一块，升个军衔是没问题的。

季戎原本对这些并不是特别追求，但是，谁不希望等到退伍的那一天，把这一毛的衣服，换成两毛的，甚至一块的，然后再满载着光辉与荣誉，离开这他奉献一生的地方。

荣誉退伍，这几个字对于季戎来说，既是不愿意去想，却又希望真等到那一天可以配得上“荣誉”这两个字的。

准备了好几天的发言词，本来因为心里头想着要升军衔的事情没怎么去想二白，可偏偏，不知道天鹅报恩的故事怎么传了出去，也许是前几天二白来部队来的太勤了，事情传出去之后，引来了记者。

部队里头觉得这件事情有利于对军人形象的宣传，有利于让很多对军人有偏见的人，改变他们的想法。

记者都来了，把人赶走也不好，季戎也就沉默着接受了采访。

关于二白的事情，季戎只是几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