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戎当然注意到二白没有穿鞋子，反而是二白自己没怎么在意，天鹅可没有在脚蹼上穿鞋子的讲究。二白只是觉得自己变成人类之后，总觉得脚底下凉凉的。

季戎张了张嘴，最终在二白扑向美食之前叫住了二白。

“等一下。”

“啊？”二白扭过头看向季戎。

呆愣呆愣的，季戎忍不住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指了指二白的脚。

“坐到床上去。”季戎道。

“哦……”

二白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依依不舍的看着桌上的饭盒，然后才转过头来，重新坐回床上，以为季戎不让她吃饭。

季戎却转身去打了一盆水回来，又兑了一些热水，手在盆里面绞了一下，试了一下温度，觉得差不多，才放在床边。

“把脚放进去。”

二白有些害怕。刚才看那人从暖水壶里倒出来的水分明还冒着热气，滚烫滚烫的，就算混着凉水应该也是烫的吧。

她平时在湖里游的时候，碰到的都是凉凉的，很舒服的湖水，这种热水，把脚放进去会难受的吧？会不会把她煮熟了，虽然说她们是人类世界的二级保护动物，可她们也是肉肉啊……

哎呦，想歪了，恩人怎么可能会害她！

二白犹豫了一下之后，才缓缓的把两只脚放到了装着热水的盆里。

奇怪的是这样的温度分明和她变成天鹅时接触的湖水的温度完全不同，明明应该觉得很热才对，可偏偏觉得一阵暖意从脚底传来，格外的舒服，甚至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这么一对比，刚才脚底板踩在地上时，那种冰凉冰凉的感觉就变得极其的不舒服了。果然变成人类之后，她就像是人类一样了！好开心，可以感受这么多很新奇的东西！

“恩人！好舒服啊！”二白高兴又诚实的说道。

季戎却是黑线的看着明显的变得脏了一些的水，默默的过了一会儿，转身又去换了一盆回来。

终于把因为踩在地上而变得脏兮兮的脚洗干净之后，季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饿了没？”

终于听到季戎问这句话，二白急不可耐的点头。

饿死了要！

看见二白的模样，季戎当然知道二白是饿坏了，转过身，连同放着饭盒的小桌子一块抬了过来，摆在二白的面前。

“把脚收进被子里去。”季戎虽然没有谈过女朋友，但是却也知道，寒从脚底起的道理，女孩子体内有寒气，总归不好。

额……他好像忘了，眼前这个分明是只天鹅啊……经常泡在水里头的那种。

二白乖乖的盘起腿来，柔软的身躯，使她做出这个动作毫无难度，又乖乖的盖着被子，然后目光笔直笔直的盯着小桌子上的饭菜。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她变成人类之后应该也能吃这些东西吧……以前从来都没有吃过呢，他只会吃海藻和种子……

现在变成人类之后再去想想那些东西，总觉得没什么胃口，不像以前那样，想想就流口水，现在甚至还略带一丝嫌弃。

“吃吧。”季戎把筷子递给二白，开口说道。

二白看着那人递过来的一双木头筷子，接过来之后有些犹豫，转来转去，不知道怎么用。

季戎也看出了二白的困窘，不知道是多少次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孩子似的。

可事实上，他还是个没有女朋友的光棍，就因为救了一只天鹅，就成功晋升为需要教孩子用筷子的奶爸。

“像我这样……”季戎拿了另外一双筷子，一边做示范，一边口头描述教会季戎怎么使筷子。

二白当然是只很聪明的天鹅，但是学习用筷子可不是很快就能够学得会的，光有理论知识，也需要有实践，掌握不好很容易夹不起来菜。

眼看着再这么磨蹭下去，饭菜都要凉了，二白也吃不上几口，季戎本身又是个急性子，并不是那么的有耐心，索性自己拿起了二白的筷子，夹起东西放在二白外嘴边。

“张嘴。”季戎克制住自己的不耐烦。

“啊……”二白乖乖的张开嘴巴。

“吃。”季戎把筷子上夹的菜送入二白的嘴里，开口说道。

“唔……”二白每次嘴巴里面塞满东西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吃到新奇又好吃的美食，绝对是一种享受。

自己有拿起自己的筷子迅速扒拉几口饭，见二白已经取决完了，眼巴巴的看着他，又拿起二白的筷子，夹起菜送到二白的嘴边。

“啊呜。”二白迫不及待的用嘴接住。

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满足的模样。

季戎忍不住失笑，还真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孩子。还真别说，莫名的有一种成就感。

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一顿饭吃的也不是很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了人类，二白的食量居然没有像是变成天鹅时在天鹅界里那样夸张，虽然饿极了，也只是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落到了季戎肚子里，季戎只能说吃了个七八分饱。

吃过饭之后，剩下的事情，才真正叫季戎头疼。

“你怎么还不变回天鹅？”季戎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坐在季戎的床上，裹着被子的二白，一脸无辜的看着季戎，那表情似乎在说“我也不知道啊”。

季戎现在开始头疼，如果今天二白真的变不回天鹅的话，那……晚上睡觉怎么办？

部队里面的寝室可不是宾馆，设备并没有那么豪华，屋子里头除了简单的木制椅子，木质小桌子，一个比较大的简单的衣柜，还有一个简单的床头柜，一张铁床，上面铺了一层木板，又铺了一层军绿色被子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家具。

当然也没有沙发了。

大半夜的总不能让他们一男一女睡在一张床上吧，但是如果不睡在一张床上，又不可能让他睡在桌子上吧？那么小一张桌子还不够他一半的身长……

至于睡地板……如果有一张凉席可以铺在地上的话，他并不介意裹一床被子就那么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