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耀宗确定地告诉他：“冯大志找到了。”

“找到了？”孙超圣眼睛瞪得比牛都大。

“是，是找到了。”庞耀宗看上去很平静。

孙超圣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庞耀宗的办公桌前，问他：“在哪儿找到的？”

庞耀宗说：“在一家精神病医院。”

“精神病医院？是春阳精神病医院吗？”孙超圣无论如何都以为是自己的耳朵产生幻觉了。

“是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孙超圣抬起手，搓了一把脸，顺势拽了一下耳垂。

痛感很真实呀，怎么会是幻觉呢？

庞耀宗说昨天晚上十二点多，他接到了宋局长的电话，说是柳城县警方打来电话，告诉他，之前找的那个叫冯大志的病人找到了，正在春阳精神病医院治疗。

孙超圣眉心拧成了麻花，嘶嘶吸了几口凉气，说：“闹鬼了吧这事？之前我跟高志远去过了，说是被人接走了，这怎么半道里又冒出来呢？难道是被那个鸟院长给耍了？”

庞耀宗说：“不怪那个院长，他说的是实情，当时冯大志的确是被接走了，那些人的确也是办案的民警，不过他们是富华县的，就是跟柳城县毗邻的那个县，那些人误把冯大志当成杀人犯了，就给接走了。”

“您的意思是带去之后，发现抓错了，就给还了回去？”孙超圣有些迫不及待了。

庞耀宗点点头，说是这么回事。

孙超圣不屑一笑，骂道：“卧槽，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他们想找就找，想放就放啊？”

庞耀宗说：“我也这么问宋局长，可宋局长说，这是原则，在抓潜逃通缉犯这事上，宁错抓一千，不放过一个，所以一点都不奇怪。”

“那也不能乱抓无辜啊！”

“得了，人找到了就好，咱也不要再去追究啥了。”

“那冯大志他人呢？还在哪一家医院吗？要不，我们这就去把他接回来吧，就算是有病，也该回咱们这边治疗。”

庞耀宗说：“不用接了，昨天晚上，宋局长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您的意思是，他们去春阳医院了？”

“是啊。”

“那人呢？冯大志他现在在哪儿呢？”

庞耀宗竟然笑了，说：“你都想不到，他现在竟然基本恢复正常了，不哭不闹，该吃吃该喝喝，读书看报，只是言行稍微木讷了一些。”

孙超圣说：“之前病得那么厉害，说好就好了？”

“怎么，他好了你还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感觉着有点儿奇怪，神经病可是世界顽疾之一，难以治愈，在他这儿倒是出现奇迹了。”

庞耀宗说：“宋局长跟我开了个玩笑，说虽然那边抓错了人，但却歪打正着做了一件大好事，那就是治好了冯大志的病。”

“他们是怎么治的？”孙超圣问。

庞耀宗说：“有些话，只能咱俩关着门说，可不能传到外面去。”

孙超圣点点头，说我知道。

庞耀宗说：“那边把人带过去的时候，的确是个傻子，傻得六亲不认，冷暖不知，可审问过几次之后，人就渐渐清醒了。老高啊，你知道他是怎么好起来的？”

“这个可不好猜，是不是他们给用药了？”

庞耀宗摇摇头，说不是。

“那就是做心理疏导了？”

庞耀宗又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那就猜不出来了。”

庞耀宗压低了声音，说：“具体他们也说不好，很有可能是触到了电警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们用电棍击击他了？”孙超圣满脸惊讶。

庞耀宗说：“不一定是故意的，再说了，抓到一个A级逃犯，肯定要上家伙的，不然能交代吗？”

“可他是一个神经病啊！”

“万一他是装的呢？不折腾两下子他能现原形吗？没想到，三下五下他还真就开口了，再三下五下他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可真是神了，闻所未闻。”

“不奇怪……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庞耀宗喝一口，说，“我刚才查了有关资料，国外有一家研究机构，就做过类似的尝试，好像就叫做电击疗法，应用原理好像就是用变换的电流，打通堵塞的神经主干线。”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儿道理，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因祸得福，歪打正着了。”孙超圣长嘘一口气，叽咕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总算保住了性命，不幸中的万幸啊。”

“是啊，冯大志小伙子不错，跟了我那么多年，除了脾气有点暴躁，其他方面都不错，这才推荐他去党校学习，看来这个机会是错失了。”

“您的意思是？”

“像他目前这样，肯定不能再去了，就算是完全恢复了正常，那也不敢冒险了。”

“为什么？”

“神经病是顽疾，很难根治，万一在校期间受了刺激，旧病复发，那可就麻烦了，你想一想，要是在课堂上突然发病了，那会是怎样一种景况？”

“这倒也是。”孙超圣低头想了想，问庞耀宗，“那像冯大志这种情况，以后怎么安置呢？”

庞耀宗说：“观察一个阶段再说，要是彻底恢复正常了，直接上班就是了，这还有什么疑问？”

孙超圣又犯起了难为，那就是周巧然，不管他们之前爱没爱过，爱到了何种程度，毕竟好过一回，见了面必定会疙疙瘩瘩，更何况是在有过办公室里工作了。

想了想，孙超圣说：“要不这样吧，等冯大志上班之后，我直接安排他到下面的基层岗位吧。”

庞耀宗说：“没必要吧？他在办公室不是做的好好的吗？你半道里把他调走，会不会刺激他？”

“可……可……”

“可什么可？”庞耀宗一拍脑门，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小周调过去了，跟他在一块儿不方便？”

“是啊，我听说，他们俩有那么一段，再弄到一起，不但会影响到工作，还会……”

“还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