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一个濒死的公子
作者:眼红小菲 | 分类:武侠 | 字数:2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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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让步惜败血泊中
量东方瑛是青楼名妓,也是个从不自轻自贱的清倌,如今怎能让一个不知名的书生占了便宜?只见她一蛹而下,光滑额头青筋暴露,娇颜涨成猪肝色,一看便是要再次用尽全身力气使出什么不要命的招式,宇纶见状连摆双手大呼制止,“姑娘,不可!”。
怎奈此等似“三昧水忏”之流九死一生的武功,是身心净除的意味。便是以佛陀中的《水忏》取水消业契接忏悔法门的修行精神,古时以法水洗净身、口、意三业的染污,而今东方瑛也是勇者不惧,将几位昧水自她身上心、口、额三方齐齐发出,饶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没有收回成命的本事,只等她原原本本把所有力气发出,才可消除。
宇纶不曾想东方瑛是这样的贞洁烈女,犯着经脉崩决七窍流血的后果,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置他于死地,是真恼了他的打不到杀不死才会走此险境的。他四方脸上一对墨眉,不甘的站在东方瑛对面,计算着如何对打反攻,可怎样想的结果都不是他死便是尔亡…
没想到最后,他居然就硬挺挺的强力收回双掌于小腹,就如战士一般站在怒气冲发女子对面,打算放弃所有内力抵抗,闭眼微笑应着所有来自东方瑛势如破竹般的攻势。东方瑛聚着周身全部气力,随着内力所指直奔对手而去,宇纶耳听风至却仍旧紧闭双眼,不动声色。
东方瑛以为这是他的计谋,诱敌深入再来个瓮中捉鳖,冷哼一声,“以为打不过装死,我就会饶你一条命嘛?做梦!拿命来!”说完拿起手中双刃,平地而起,腾空而跃,那三分讥凉尤挂嘴边,紫衣长裙红艳唇,甚是娇美,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便是京都城里最灿烂高昂难求的锦缎也显得黯然失色!
“这…!”台下众人见二人神态皆紧张的睁大了眼,一边美人操刀飞天夺命,另一边憨书生仰头闭眼慷慨赴死,好个入艳三分的好戏!再看东方瑛,一分一厘的动作尽是速战速决,毫不停留的要在对方胸口上狠狠扎一刀的模样,可听到台下惊呼,不免让她心生迟疑,那…八卦掌他为何不用?难道他…认输了?
只听台下南边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东方姑娘!不可伤我徒儿性命…”蒋云海在台下已是坐不住了,颤抖起身就要掌风劈桌腾空飞起。人至中年,他已经极少流泪,见惯了生死人命,手上也沾了那么多的鲜血,不曾为谁流过一滴泪。而这次,是他逼着三徒弟宇纶去迎战,都是他的错,不该…
她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对错,只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上一秒美人儿还一跃而起,下一秒见她一手提起,手起刀落,已下坠半空。双刀尽数插入宇纶右胸口,鲜血淋漓落了满地,而宇纶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血泊之中,没有动静…
待蒋云海等人上台抱起他时,银衫男子那奄奄一息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看其伤口是在右胸,还有真气内力护住身体,才不至于一死。关切的一干人才放心一些,东方瑛这毒娘子还算有点良心,没有直插他左边心脏,而临道改成右边。否则,怕是八卦掌们和露仙人一派也要挑起干戈。
蒋云海不相信宇纶会被妖女的美色所惊扰心神,乱了分寸,瞪着站在一边双手带血的女子,便大声叫着徒儿乳名说,“纶儿,为什么…为什么不躲避,又为什么不用八卦掌去击她面首死穴自保?你不喜女色,怎会这样不惜一死去成全这妖女的美名?”他承认东方瑛的美确实是天人之姿,可即便她娇媚无骨,身披薄水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气质幽兰…把世间所有的美好词汇全数用上,还是个要取人性命如草芥的妖女!
“师父,不…不是的…”蒋云海怀里的爱徒宇纶喘了一口气,虽然生死无大碍,却仍旧双刀插着胸口,气若游丝。他哑着声音对师父说,“东方姑娘技高一筹,徒儿不孝,有辱我八卦掌门一派威名,想来…幼时练功之初,师父师娘就教育我等门中小辈…内功道德涵养几样缺一不可,…不破不立。大丈夫人立于江湖,身不歪不斜。方才多番误会,不管徒儿层层婉劝,东方姑娘已是抱着必死的心,如不停止姑娘必会踏上走火入魔…香消玉殒之路。纶儿身为男子不得已,只愿以身犯险,保全姑娘一命…”
蒋云海此刻后悔莫及,自责之中心里抱怨,为何自身早先不听夫人建议,只认宇纶内力高潮,武艺精湛,便一股脑的把徒儿推到比武台上与之一较高下。他忘记了八卦掌门的创立初衷,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蒋云海方知真正忽略的是宇纶的心意,是否愿意与谁争锋?不如让他安于现状,一身书气武艺照看八卦掌门上下,活得自在不是更好?
东方瑛站在八卦掌门人旁边,恍惚迷离。她看着血泊中的宇纶,睫毛微动,脑里回忆着所有师父露仙人曾说过的话:世上男儿皆无情无义的狡诈人,似水无痕占尽女儿们的便宜,却仍旧认为她们一众妇孺都是濯浊拖累,可怜新妆为谁倚,不如清冷抱明月!
露仙人说此话的神情于她依然历历在目,可眼前事实她也不理反驳。“三昧水忏”是露仙人教她用在生死一搏的招式,自损八百杀敌一千,用者会叫敌手死,内力不强者更是震断心脉。那他…他是不在乎输赢了嘛?这么不要命,又不知道躲…怎么可能…杀手啊,在场的无论坐着站着都是要杀人夺命的人,谁能躲过刀口舔血的命运?
她双目失神无力的跌在地上,肩纱水袖紫衣无一例外的,都沾了些许鲜红色的血。东方瑛忽然觉得自己平生执拗,神心交瘁之下,已心生去意。没有理会众人长老裁定谁输谁赢,便头也不回,脚点栏杆轻功飞下庾岭山顶,下山去了…
道是,长街长,烟花繁,你且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一世若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