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墨染以为自己三五日便能把御风练成，却不想耽误的时间还是多了些，一晃便过去半月。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总算是能将御风运用到自己的轻功之中。

虽然还不算驾轻就熟，轻车熟路，但总归是能飞起来了。

照比紫涟麒的御风，像是身上长了一双翅膀似的，在空中肆意遨游，鹏程万里，她的御风自还差得远。

但紫涟麒也早就说过，她之所以能达到如此境界，并不是因为她的内功，而是因为她体内异于常人的灵力，所以叫墨染不必太过在意。

紫涟麒说墨染的御风已经很好了，若是被墨凌风瞧见，肯定也会很满意的。紫涟麒让墨染以后就冲着自己爹爹的御风，把自己的爹爹当成自己努力的目标。

毕竟若是墨染的御风能超越墨凌风，那就真的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了。

墨染本想着就去天山，但被紫涟麒阻止。说她的御风现在还不能轻松从天山出入自如。

天山不仅仅有琼蝶派的掌门赫连星，还有琼蝶派的众弟子，她想要一个人进去，再一个人毫发无伤的回来，就必须得让自己的御风再上一层楼。

墨染知道紫涟麒是担心自己有危险，所以才会对自己这般严苛，而且这件事也确实不是小儿科，所以她只好沉下心，又每日勤奋的练习了半个月。

彼时草地枯黄，已经到了晚秋，风都变得凌厉了些，也使环境显得萧条起来。

墨染的御风总算更上一层楼。

待紫涟麒检阅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认同了她这半月的成绩，墨染的脸上严肃表情才终于淡下去，换上了酒久违的笑模样。

疾步走到紫涟麒面前，萧琼也站在紫涟麒身边，忍不住鼓掌，高兴的道：“小染，你真是厉害，只一个月，竟然就将御风用的这么好啦，我看你在天上飞过，就好像鸟儿一样轻松潇洒。”

墨染抓了抓后脑，笑道：“还差得远呢，还差得远呢。我以后会更加勤奋练习的。”说着看向紫涟麒，问道：“干娘，我现在的御风能去天山找赫连星了吗？”

紫涟麒点点头，道：“已经可以了。”

墨染高兴的笑了声，转身看向天山方向，道：“姨娘，你在等一等，小染这就将赫连星给你送过去。”

紫涟麒看着墨染突然变得肃杀的表情，让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许多年未见的凌风哥哥。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小染的性格不是完全遗传了凌风哥哥？

否则这小丫头，肯定二话不说的就去将水水给杀了。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不能做的。

她想杀的人，也没有杀不成的。

紫涟麒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有什么样的心情了。

萧琼对墨染道：“你今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在过去吧，也不差这一天了。辛苦了一个多月，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都担心你随时会倒在地上，睡个三天三夜呢。”

墨染闻言不由得笑道：“怎么会，我现在精神着呢，精神百倍。尤其想到终于能为连翘姨娘报仇，手刃赫连星，我就浑身都是力气。”

紫涟麒心中沉闷，暗暗叹了口气，道：“好了，你们俩再在这里歇一会，我得回去看看孩子了。记得别太晚，一会回去吃中饭。”

墨染和萧琼目送紫涟麒离开，萧琼轻声道：“姑姑心里大概难过极了。”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妹妹反目成仇，寻常的人若是承受这种痛苦，不疯了才怪。

墨染无奈的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但凡有一丝疑窦，我也不会相信做出这件事的人是赫连星。”

萧琼对墨染道：“但赫连星也是想为自己的师父报仇。”

墨染道：“她若是报仇，我绝对不阻拦。两人交手，胜败乃常事，技不如人的一方即便是被杀死，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她若是直接去找龙龙挑战，不管最后谁胜谁负，我都不会像现在这般。”

“她也是心知肚明，自己若是找霍衍报仇去，肯定必死无疑。”萧琼声音轻轻的，就像是刮过的风。

墨染哼了声，似乎是在笑，笑容有些冷，道：“小琼，如果是你，你会为了给自己的亲人报仇，杀死另外的亲人吗？”

萧琼默然，自然不会。

这个问题根本不必问，也不必回答。但墨染跟萧琼这般说，就是为了让萧琼知道，她和赫连星的区别，赫连星和她们的区别。

“如果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努力练功，不管最后能否成功，至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墨染冷冷的道：“她却不择手段，先是把自己的家人杀死，又是陷害龙龙，还要利用自己的嫂嫂……以前赫连星确实也说过，做过一些我不认同的事情，但那些都是小事……”

萧琼看着墨染，她的侧脸笼罩在和煦的阳光下，却显得那么的硬冷，甚至让人有一些沧桑和老成的错觉。

“赫连星这次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她需要恕罪，用她的一生去恕罪。”墨染轻声道，语气坚决，“我一定会杀了她。我亲手杀了她，总比她日后死在别人的手里好。”

萧琼抬手轻轻按住墨染的手，有些凉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所以小染，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墨染看向萧琼，道：“什么？”

萧琼道：“即便这次没能成功杀了赫连星，没能为姨娘报仇，也不要豁出命去。你的命只有一次，姨娘也不会希望你为了给她报仇，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若是觉得情况不妙，就先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死了就彻底死了。所以你必须得活着回来，若是这次不成，以后还能……”

墨染将小琼拉到怀中，给了她一个安稳的拥抱，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笑着道：“恩。我记住了。”

萧琼的眼睛有些失色，遂即反应过来，嘴角缓缓扬起，轻声道：“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