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小虎看见戚志海果然没被烧死，丝毫不觉得惊讶，反而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以为对方怪罪自己要在铜葫芦上刻字的事情，赔笑着说道：“请戚老前辈息怒。晚辈为了引戚老前辈前来，故意声称要在葫芦上刻字，当不得真。”

戚志海大惊失色，赶紧把铜葫芦抱在怀里，喝道：“臭小子，你竟然打算在老子的葫芦上刻字，简直岂有此理！”

平小虎微微一愣，问道：“戚老前辈刚才训斥晚辈，难道不是为了葫芦的事？”

戚志海没好气地说道：“我骂你胆大妄为，是因为你小子竟然做起了漫天花虫的买卖！你老实回答，是不是打算把手上的漫天花虫卖给清乐教？”

平小虎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此事，不敢隐瞒，只好如实说道：“晚辈确实有这个打算。”

戚志海说道：“你真是疯了！知不知道漫天花虫害死过多少人？”

平小虎赶紧说道：“晚辈得知跟清乐教交易的人可能和南蛮部落北上的事情有关，这才打算冒险用漫天花虫引他们现身。”

戚志海也愣了一下，说道：“原来你小子也查到了那些人的线索！”

平小虎问道：“戚老前辈知道他们的身份？”

戚志海叹了一声，把铜葫芦重重地放在地上，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有所怀疑。”

平小虎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戚志海说道：“事情要从三十多年说起……我大哥大嫂婚后多年无子，直到三十多年前，遇到一位江湖侠客，在他的‘医治’下，大哥夫妇终于喜得贵子，那孩子就是戚复国。后来有传言称，戚复国不是我大哥亲生，而是那江湖侠客的孩子。”

平小虎听说过戚复国并非戚老先生亲生的传言，并未显得很惊讶。

戚志海继续说道：“我大哥开始还不信，后来风言风语不止，自己也没有生出其他孩子，这才恼羞成怒，一举屠灭了那位江湖侠客全家。”

平小虎忍不住问道：“那位江湖侠客姓甚名谁？”

戚志海说道：“那时我跟大哥已经不再亲近，他自己不愿提及此事，我也问不出口。”

平小虎问道：“那后来呢？”

戚志海继续说道：“多年以后，我大哥连续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刺杀。他迫不得已，只好花费重金从东海国购得一艘巨船，从此在船上生活，以躲避仇人的纠缠。”

平小虎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些刺客跟死去的那位江湖侠客有什么关系？”

戚志海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后来听人说的。在一次刺杀大哥的行动中，对方派来的高手杀死了不少我大哥的手下，却偏偏伤不了正在一旁保护我大哥的戚复国。戚复国武艺不精，却能安然无恙地脱险，这就引起了我大哥的怀疑。后来又有传言说，那位江湖侠客还有后代没有被灭口，我大哥的疑心病也越来越重。”

平小虎说道：“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戚志海略带不满地说道：“如果有真凭实据，就不会是怀疑那么简单！我大哥仇人那么多，能想到个怀疑的对象已经实属不易了！”

平小虎苦笑了一下，说道：“戚老前辈请继续说，晚辈不会再胡乱插话了。”

戚志海说道：“从此我大哥对戚复国越来越冷淡，对他甚至还不如对待自己的学生。”

平小虎想起自己在龙船上时，见到戚复国对汤立青充满了敌意，直到现在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忍不住问道：“这些事跟放南蛮人北上的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戚志海说道：“你不知道，多年以前我大哥的复国大业受阻时，戚复国曾经提出过引南蛮部落北上的想法！”

平小虎吃了一惊，不自觉地问道：“竟有此事？”

戚志海点了点头，说道：“我大哥当时没有同意，却把这个想法记在了心里。后来南蛮人真的北上，我大哥的疑心就更重了！”

平小虎问道：“戚老先生怀疑是戚复国把这个想法透露了出去？”

戚志海又长叹一声，说道：“父亲猜忌儿子，哀莫大焉！”

平小虎见戚志海不再说话，赶紧给他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戚志海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后来我大哥觉察到光复盟内部出现了叛徒，却一直查不出是谁。北国皇城的惨剧发生之后，面对来自北国的巨大威胁，我大哥感到越来越多的人暗中跟他作对，想到背叛他的人可能正是戚复国时，他更加心灰意冷。从那时起，他就已经知道复国无望，开始另谋出路了……”

不知为何，平小虎突然想起在南地罗山派的欧阳正业为了对付宿敌洪建修，曾经上演过一出被本派叛徒驱赶下山的苦肉计，这和戚老先生被赶下龙船的场景何等相似！想到这里，他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身上冷汗直冒。

戚志海见平小虎神色异样，自己也显露出痛苦的神情，他一把夺过酒壶，咕嘟咕嘟连喝几口，一饮而尽。过了许久，他才无比痛心地说道：“长期给大嫂下毒的正是我大哥，利用西风寨的刺客毒死戚复国的人也是他！”

平小虎听到这个惊天秘密，惊得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问道：“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戚老先生一手策划的？”

戚志海说道：“当时我大哥的处境可以说是内有忧外有患，迫不得已才使出了被赶下龙船的苦肉计，目的就是摆脱各路仇敌的追杀。”

平小虎回想戚志山的遭遇，说道：“恐怕戚老先生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计策早已被叛徒识破，对方将计就计把他赶下了龙船，还要置他于死地！”

戚志海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我大哥最近才想明白，原来背叛他的人竟是一直以来自己最为信任的那个人！”

平小虎面色凝重地说道：“汤立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