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龙湾镇码头戒备森严，上千名白马军兵士将码头围拢起来，进出码头的各色人等都收到严格盘查。码头各处都有大火烧过的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成百上千的人聚到码头，等待着龙船的到来，那些刚来到龙湾的人更是翘首以待。

等待上船的人按照职业分工排成几支长队，其中不乏乐师、舞者、裁缝、厨子等各类形形色色的人。排在最前面的则是十几位来自各地的名医，平小虎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扮成一位中年医者，混在队伍里面。在码头的另一侧，几十辆手推车停在那里，车上装满了各种果蔬酒肉和日用物品，也在等待上船。

在人们的注视下，龙船缓缓靠了过来，在距离岸边数十丈的地方停下。几十个分别身着黄、青、紫三色衣衫的人乘坐木船来到岸边，开始安排人和货物上船，码头上众人立刻忙乱起来。

一个黄衫卫大声喊道：“要上船的各位‘神医’请跟我来！”

十几位“神医”经过仔细的盘查，登上了一艘木船。平小虎注意到，一个黑衫卫和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已经等在船上，他们双双低着头，对登船的几个医者连看都不看一眼。一个上了年纪的医者，在他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登上船，动作很慢。那个黑衫卫不耐烦地抬头看了那人老医者一眼，平小虎这才认出，那黑衫卫正是被派去行刺孔老先生的那人。平小虎不禁对那戴着斗笠的人好奇起来，可是那人戴着斗笠低着头，让人看不见清他的容貌。

木船快速行驶，不一会就来到龙船下。众人坐着吊篮登上龙船甲板，又有几个黄衫卫过来盘查。

一个黄衫卫指着那个戴斗笠的人问道：“你是谁？上船干什么？”

那个黑衫卫赶紧说道：“此人是我带来见戚老先生的。”

那个戴着斗笠的人摘下自己的斗笠，说道：“在下是西风寨的人，有重要的消息要报告戚老先生。”

平小虎认出那人正是苗泰，不由得大吃一惊。

那个黄衫卫指着黑衫卫的鼻子骂道：“我看你是疯了！怎么能随便带江湖人士上来！”

那黑衫卫急道：“在下上次办事不力，特地带回此人以求将功赎罪！还望通融！”

那黄衫卫说道：“戚老先生严令我们加强戒备，你却偏偏要顶风作案，我看你是活腻了！”

苗泰赶紧说道：“在下有关于白马军的消息，一定要告知戚老先生！”

那黄衫卫说道：“江湖中人不得随便登船，就算你有天大的消息，也要等待传召！现在赶紧给我滚下船，否则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那个黑衫卫无奈，只得带着苗泰准备下船。

二人还未走远，突然有人指着苗泰说道：“你掉东西了！”

只见苗泰身后的甲板上一个白色的蜡丸正在慢慢滚动。

那个黄衫卫立刻走过去拾起蜡丸，对苗泰问道：“这是你的？”

苗泰正要否认，黄衫卫手中的蜡丸竟突然发出一道火光。那黄衫卫吓了一跳，赶紧脱手。蜡丸掉在地上，快速燃烧起来，冒出阵阵白烟。

那个黄衫卫大喊一声：“有刺客！”

十几个人立刻抽出刀剑，向苗泰攻去。苗泰手无寸铁，无法抵挡，只得逃跑，慌乱间却看见带自己登船的那个黑衫卫从甲板上跳了下去。苗泰无奈，只得跟着那黑衫卫跳下甲板。黑衫卫扑通一声没入水中，不见了踪影。苗泰却大头朝下摔在了一只装满酒坛的木船上，船上酒坛顿时碎成一片，苗泰则带着浑身的割伤翻滚进河中，也不见了踪影。平小虎跟着其他看热闹的人来到船边向下查看，见那木船上一片狼藉，轻轻叹了一声。

那个黄衫卫立刻命人放下几艘小船前去追捕，自己则带着十几位“神医”进了船舱。平小虎再次见到龙船内部富丽堂皇的装饰，不由得感到一丝紧张。众人被直接带到船楼的顶层，在戚老夫人房间外面等待。平小虎心虚不已，悄悄排在了最后面。十几个“神医”一个接一个地被请了进去，又一个接一个地被请了出来。出来的那几个医者不是皱眉沉思，就是垂头丧气，还没进去的人向他们询问里面的情况，出来的几个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不容易轮到平小虎，一名粉衫侍女把他引进房间。只见戚老夫人正躺在床榻上，不停呓语，脸上冷汗直冒，几名侍女侍奉左右，除了慕琪之外，阿碧和阿翠也都在场。平小虎见到慕琪，百感交集，不由得呆住，突然听到有人咳嗽了一声，他这才看见戚志山和戚复国正坐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自己。

引路的侍女说道：“这是今天最后一位大夫了。”

戚复国无精打采地说道：“让他看看吧！”

平小虎硬着头皮坐到戚老夫人的床榻旁，装模做样地把起脉来。他紧闭双目，沉思许久才睁眼说道：“药性相冲！”

原本不抱希望的戚志山父子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满脸兴奋之色。

戚志山赶紧问道：“先生能否看出，是什么药的药性相冲？”见平小虎有些犹豫，戚志山又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先生但说无妨！”

平小虎面带难色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了。老夫人的病症可能是误服了两种和情欲相关的药物所致。”

戚复国脱口而出：“当日孔大夫也是这么说！”

平小虎故意说道：“既然这个孔大夫已经做出诊断，我就不越俎代庖了，省得有人说我不择手段跟同行争饭碗。”

戚复国尴尬地说道：“那位孔大夫虽然能够看出病因，却无法医治，已经被我们送走了！不知先生能否医治我母亲的病症？”

平小虎假意思索了一阵，为难地说道：“呃……跟情欲相关的病症，呃……只有男女在一起……”

戚志山脸色铁青，重重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戚复国赶紧说道：“二老年事已高……先生所说之事，恐怕……”

平小虎见那二人反应感到十分好笑，赶紧说道：“二位大人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医治老夫人病症所需的丹药……呃……”

戚志山脸色十分难看，立刻打断了他，说道：“先生的意思老夫已经明白了，只要先生能配制出治病的丹药，无论需要什么，老夫都答应你！”

平小虎忍住笑，继续说道：“大人勿急，请听我说完。不是任意男女在一起都能生效，男方还得是个右心之人才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