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道里钻出来的那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柜门向外看了一眼，不见有人，又重新回到立柜里躲好。过了一会儿，那人等得不耐烦，索性从柜子里走了出来。平小虎看见那人是个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胖男子，衣着华贵，料想他定是戚复国无疑。戚复国在库房中来回踱了几步，仍等不到人，暗骂一声，又从密道离开了。

平小虎等了一会儿，确定戚复国已走远，悄悄跟了上去。密道中一片昏暗，偶尔有一丝光线穿过层层船板透进来。平小虎慢慢摸索着向前走，没多久就摸到了楼梯。他小心地顺梯而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到了楼梯尽头，密道内明亮许多。平小虎发现密道前面是一处岔路，正在犹豫，突然听见其中一条路上隐约传来人的说话声。他赶紧蹑手蹑脚地循声走去，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平小虎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凝神倾听，他听出其中一个说话的正是严彬，另一个声音也有些耳熟。

严彬说道：“这次请来的孔大夫医术高明，老夫人的病症有望得到缓解。”

另一人说道：“这件事让你费心了。白永胜那边有什么消息？老夫把你安插到白马军，他有什么反应？”

严彬说道：“白永胜对自己被架空十分不满，完全没把戚老先生任命的四大副将放在眼里。他经常跟白马帮旧部在一起议事，对属下等副将却提防得很，就连倪飞都跟白永胜说不上话了。”

平小虎这才听出另一人正是戚志山，心里一惊，大气都不敢喘。

戚志山哼了一下，说道：“老夫保留他的正将军之位，白永胜竟然还不领情。看来此人野心不小，不会满足于现状，你以后要盯紧他。”

严彬赶紧答应，他犹豫一下，又说道：“属下手有残疾，领军多有不便。属下想留在戚老先生身边效力……”

戚志山说道：“你以前在三大天营任职，对军中事务不甚习惯也很正常。光复大会以前，白马军的稳定十分关键，你留在那里，老夫更加放心。至于你将来的去处，等光复大会之后再做决定。”

严彬连连谢恩，又说道：“属下最近从北国得到消息，是关于那个平小虎的……”

平小虎又是一惊，不由得向前挪了两步。

戚志山说道：“那个平小虎怎么了？”

严彬说道：“平小虎并没有脱离北国三大天营，他这次来中原其实是奉了他师父石无名的命令前来调查漫天花虫的事情。”

戚志山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他微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件事老夫已经知道了。你能把这件事情告知老夫，足见你的忠心。这样吧，光复大会之后，你就在老夫身边任职，专门负责北国事务。”

严彬千恩万谢，平小虎甚至能听到他跪地叩首的“砰砰”声。就在这时，一个青衫卫敲门而入，在戚志山耳边低语两句。

戚志山说道：“汤立青回来了？快把他叫进来。”又对严彬说道：“老夫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你先下去吧。”

平小虎听说汤立青要来，心里又是一紧。严彬称谢而去。过了一会，汤立青走了进来。

戚志山跟他寒暄问候几句，直接问道：“西域那边怎样了？”

汤立青说道：“北国突然出兵支援西域，正在王城附近跟南蛮军对峙。学生以为，没有一年半载，胜负难分。”

戚志山点点头，问道：“你知不知道北国的统兵大将是谁？”

汤立青说道：“学生见过北国军旗，上面写的是‘韩’字。学生猜测统领北国大军的很可能是那个叫韩臻的将军。”

戚志山笑了一下，说道：“你说得不错，但韩臻上面还有一人，你猜猜是谁？”

汤立青满脸困惑，只得说道：“学生猜不出。”

戚志山一字一顿地说道：“石无名！”

汤立青大惊，说道：“竟然是他？”

戚志山冷冷地说道：“石无名的本事真是大得很，他自己领兵支援西域，同时还把他的徒弟平小虎派到中原，专门调查漫天花虫的秘密！”

汤立青说道：“如此说来，平小虎并没有真的离开三大天营？”

戚志山点头说道：“平小虎还在为三大天营效力，而且跟他师父一样，一心想要对付光复盟。”

汤立青说道：“如此说来，北国只是表面上跟咱们休战，暗地里却是在想办法对付光复盟！”

戚志山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是南蛮北上，北国人恐怕早就动手了。北国皇宫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北国皇帝能饶恕平小虎的欺君之罪，就是为了让他跟咱们作对。等平小虎查清漫天花虫的秘密，北国人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出兵中原。”

汤立青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既然平小虎这次是冲着光复盟来的，先生为什么不除掉他？”

戚志山意味深长地看着汤立青，说道：“平小虎救过你的性命，你对他心存感激在情理之中，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话表示忠心。”

汤立青赶紧说道：“学生不敢。”

戚志山继续说道：“除掉一个平小虎，北国还会派别人来，到时候还要花费精力去找奸细，不如先陪平小虎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老夫在龙阳镇没有杀他，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平小虎在中原各派中有些声望，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些文章。”

汤立青想了一下，说道：“学生不明白，请先生明示。”

戚志山微笑着说道：“龙阳镇的事情，老夫已经传出消息，说平小虎为了抵御南蛮，迫不得已才动用漫天花虫将南蛮兵和镇里的百姓一起毒死。”

汤立青惊问：“先生为何要这么做？”

戚志山说道：“白永胜想摆脱老夫的控制，妄图用中原武林的名义逼迫光复盟将部分漫天花虫交给平小虎保管。老夫这么做就是要让中原武林对平小虎有所怀疑，怕他滥用漫天花虫。”

汤立青说道：“学生有些明白了。不知平小虎现在何处？”

戚志山说道：“老夫曾对他说三江商会已经得到了漫天花虫，他可能正在去三江城的路上——”话音刚落，他突然站起身，喝道：“是谁躲在那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