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阿的巴城

阿的巴城位于西域东南，邻近中原。

是夜，两个人趁着夜色缒城而出，向北急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潜伏在城外的几个特拉曼部族的战士发现了那两个人的行踪，悄悄尾随了上去……

次日一早，那两个西域人就被带到辛莫酋长的大帐之内。

辛莫酋长嘲弄地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深夜出城？”

一个年纪稍长的西域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两个是城中的普通百姓。大人围城多日，阿的巴城失守是早晚的事情，我们两个因此决定外逃避难。”

辛莫酋长问道：“城内有多少守军和存粮？”

那个西域人说道：“小人听说，城内守军还有三万，存粮还能吃上半年。”

辛莫酋长冷哼一声，对左右说道：“此人满嘴胡言，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两个部族战士立刻走过来，一个按住了那个西域人，另一个掰开西域人的嘴，一刀割下他的舌头，扔在地上。那个西域人满嘴鲜血，惨嚎不止。身边的那个年轻一些的西域人吓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

辛莫酋长又问道：“我再问你，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年轻的西域人说道：“我们是城内守军，奉命出城求援！”

辛莫酋长又问道：“你老实回答，城内有多少守军和存粮？”

那个西域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城内守军三万，存粮还能吃上半年！”

辛莫酋长大怒，正要发作，却看见欧阳兰走了过来，他赶紧对手下说道：“快把他们拖下去，不要让两山夫人沾染血腥。”

几个部族战士赶紧把那两个西域人拖了下去，又有一人把地上的血污清理干净。

欧阳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略带责怪地语气对辛莫酋长说道：“你的族人在这一路上暴行不断，我就明确反对过。今天怎么还是恶习不改？”

辛莫酋长笑了一下，说道：“对付不老实的人，就得用狠办法。”

欧阳兰问道：“你已经围城多日，为何还不进攻？”

辛莫酋长说道：“阿的巴城被围，西域必然派兵来救，我正等着消灭他们的援军。按照你们北境人的说法，这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围城打援’。两山夫人给我讲解兵书，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哈哈哈……”

欧阳兰轻叹一声，说道：“你不用拿兵书来敷衍我。我看得出，你不攻城其实是没有把握。”

辛莫酋长脸色一变，马上又笑着说道：“嘿嘿，实不相瞒，吃人潭虽然能够让人马通行，却撑不住大的攻城器械。我现在手上连个投石机都没有，攻城确实有些困难。”

欧阳兰说道：“难道你打算一直围城下去？还是打算像强盗一样洗劫一番就撤回南地？”

辛莫酋长郑重地说道：“特拉曼部族这次北上是为了征服整个北境，怎么会连一座小小的城池都攻不下来？两山夫人放心，我已经命令随行工匠加紧打造攻城器械，用不了多久就能攻城了。”

就在这时，一个部族战士匆匆来报：“酋长，一支西域骑兵突然在东边出现，正朝咱们这里来！”

辛莫酋长赶紧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那个战士说道：“只有不到两百人！”

辛莫酋长有些纳闷儿，问道：“不到两百人？他们想干什么？”

那个战士问道：“要不要派人去阻截？”

辛莫酋长哼了一声，说道：“命令全军加强戒备，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

众人来到营地外，看见东面一支骑兵正急速赶来。辛莫酋长挥了挥手，一大队部落骑兵迎了上去，轻易地就将那支西域骑兵团团包围。过了一会儿，十几个部族骑兵押着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来到酋长面前。

那人早早地翻身下马，走到辛莫酋长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在下汤立青，见过酋长大人。”

辛莫酋长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西域派来劝我退兵的说客吗？”

汤立青说道：“在下此番前来非但不劝酋长大人退兵，反而是要将整个西域都献给大人。”

辛莫酋长吃了一惊，冷冷地说道：“刚才有个人在我面前说谎，我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你要是敢信口开河，我就把你劈成两半！”

汤立青赶紧说道：“在酋长大人面前，在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辛莫酋长终于露出笑容，赶紧把汤立青请进了大帐。大帐之中不见欧阳兰的人影，辛莫酋长不以为意，客气地请汤立青就坐。

辛莫酋长直接问道：“汤立青，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获得整个西域？”

汤立青恭敬地说道：“获得西域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武力征服，跟西域人在战场上硬拼。另一种是拥立新的西域国王，让他作为傀儡，替酋长大人掌管西域。”

辛莫酋长说道：“我们部族的战士所向披靡，自然是选择武力征服。”

汤立青微微一笑，说道：“西域人性格坚忍，若是采用武力，没有三年五载难以征服。如果在下没有猜错，酋长大人目前急需攻城用的器械，若果真如此，征服西域用的时间恐怕会更久。”

辛莫酋长哼了一声，说道：“我们部族不缺攻城器械，你难道看不出，我用的是围城打援之计么？”

汤立青说道：“如果不缺，前些时日酋长大人已经率军到了三江城下，为何没有攻城，而是索要财物之后就自行离开？”

辛莫酋长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说道：“三江城是一座中立之城，本就不在我的北征计划之内。”他想了一下，又说道：“武力征服西域是我们部族的第一选择，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妨说说如何拥立一个傀儡国王？”

汤立青又是微微一笑，说道：“酋长大人有所不知，阿的巴城中有一位西域亲王，他是哈勒国王的表亲。”

辛莫酋长问道：“你说的傀儡国王就是他？”

汤立青点头说道：“正是。当初西域王宫的正阳殿发生大火，许多王亲贵族葬身火海，这位亲王却幸免于难。后来这位亲王得知，那场灾难竟然是哈勒国王的父兄二人合谋所为，因此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辛莫酋长哼了一声，说道：“我从你们北境人的书上读到过许多宫廷争斗的故事，这个亲王的经历也没有什么新鲜。再说区区一个亲王，能有什么用？”

汤立青说道：“没有这位亲王的支持，贵部落就出师无名，整个西域都会拼死抵抗。相反，酋长大人此次率兵进入西域就是帮助亲王复仇的大义之举。两者优劣显而易见。”

辛莫酋长兴趣大增，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一个有名无实的亲王能有这么大作用？”

汤立青信心十足地说道：“有。不仅如此，护送在下前来的西域骑兵都是一位名叫巴图尔的将军的手下。巴图尔将军的父亲在西域军队中声名显赫，却因为得罪了哈勒国王而被当众乱棍打死，巴图尔将军因此率众反叛……”

辛莫酋长高兴地大笑了几声，说道：“有了亲王和将军相助，征服西域指日可待！事成之后，我会重重赏你！”

汤立青赶紧躬身施礼，他又试探着问道：“酋长大人在途径两山之地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一位两山夫人？”

辛莫酋长微微一愣，说道：“两山夫人？我未曾遇到过。你如果急着找她，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汤立青赶紧说道：“不必劳烦酋长大人，两山夫人是在下的故交，在下找她并没有要紧的事情。”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酋长大人准许，在下这就前去阿的巴城，劝说他们开城投降。请酋长大人在此静候，三日之内此事必成。”

辛莫酋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送走了汤立青，辛莫酋长赶紧到后帐找到欧阳兰。

欧阳兰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这个汤立青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汤先生，此人是光复盟的人，最会花言巧语，千万不能信任。”

辛莫酋长点点头，说道：“这个汤先生跟我说了半天，却对光复盟和漫天花虫的事情只字未提，他显然还有许多事情瞒着我。”

欧阳兰恨恨地说道：“光复盟为了复国中原，用尽各种手段。他们一面向南地两山提供漫天花虫，一面向西域提供抵御漫天花虫的方法。如果不是先夫及时发现，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辛莫酋长问道：“光复盟为什么要出卖你们？”

欧阳兰皱着眉头说道：“可能是因为南地两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也可能是因为我们知道太多秘密，总之光复盟想借西域之手对付两山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汤立青亲自前来献计，一定是想利用你来达到光复盟不可告人的目的。”

辛莫酋长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北境人心思太多，让人捉摸不透。你放心，我和这个汤立青是在彼此利用，他提出的方案如果可行对我们部族也十分有利。”

欧阳兰轻叹一声，说道：“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刚才我就会让你直接杀了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