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山，正午

平小虎走到利山派的地界，终于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胸前一丝清凉，他努力睁开眼，看见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照料自己的伤口。

“你醒了？”女子说，“不用担心，你胸前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平小虎点头表示感激，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木屋的床上，“这是哪里？”

“你昏倒在西面的山上，哥哥跟我正好经过，就把你带回来了。”女子莞尔一笑，“本来我们兄妹想打头野猪回来的。”

木屋墙上确实挂着许多猎物，平小虎道：“多谢相救。”

“要谢就谢我哥吧，是他背你回来的。对了，你这烧伤好奇怪，是怎么弄的？难道是撞翻了油灯？”

“嗯……”

“我看不像，撞翻油灯哪有这么大的烧伤？定是有人拿油灯砸你。”

平小虎苦笑一下，“大概是这样。”

“那这剑伤是怎么回事？伤口这么深，定是有人要取你性命。你本应流血而死，可他又用油灯砸你，烧伤虽重，却止住了血，反而救了你一命。”那女子仿佛自言自语，“不对，应该不是油灯，你的身上没有灯油的味道，那这股刺鼻的气味是什么呢？”

“说不定正是这股刺鼻的气味救了我。”

“你说的太对了，我和哥哥正是顺着这股气味找到你的！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的气味？”

平小虎两眼盯着那女子，闭口不答。

那女子又说道：“我看你的衣着装扮，好像是罗山派的人。等你好些了，我们就把你送回罗山派如何？”

“姑娘知道罗山派？”

“这里是罗山、利山交界的地方，两个门派我们都知道一些。”

“姑娘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身为罗山派的人，受重伤之后不回罗山求救，却往利山这边来。你自己说，是不是有些奇怪？”

“姑娘怎知我不是在回罗山的路上遇袭受伤的？”

“我们兄妹打猎多年，自然看得出来。”

“依我看，贵兄妹绝非普通猎人那么简单。”

那女子一惊，“为何？”

“罗山利山的地界，这些年来我不知探过多少遍，山上猎户我都认得，却从未见过你们兄妹。”

“或许我们是新来的呢？”

“你们的确是新来的，但不是为了打猎。你自己说，两个北国人不远千里来到南地的山林打猎，是不是有些奇怪？”

那女子又是一惊，“你怎知我是北国人？”

“姑娘虽极力模仿南地方言，但还是有一丝北国口音。”

“是北国人又怎样？”

“姑娘明知我的烧伤是北国火焰术所致，却一直转弯抹角，没有明说。你不妨告诉屋外那人，取我性命容易，想套我的话却是不能！”

话音刚落，屋外那人就推门进来，是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佩刀在鞘，眼睛一直盯着平小虎，“这位兄弟莫要误会，我们兄妹只不过看出你是被火焰术所伤，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让我想想，你们两个北国人来到南地，假扮猎人，想必有所企图。”

那男子并不否认。

“当你们看到我被火焰术所伤，就心生疑惑，怀疑是不是有其他北国人来到这里，这些北国人会不会影响你们的行动。”

那男子点点头，“你猜的不错。”

“你们要找的北国人就是我，火焰术也是我放的。”

“你是北国人？”

“是，而且比你们早来了十年。”

那男子吃惊不小，“十年前？你难道参加过千骷谷之战？”

平小虎点头。

“当年南地人用了一种叫漫天花虫的毒物，谷中无人生还，你为何还活着？”

平小虎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勉强。但为何不回北国反而加入了南地的帮派？”

平小虎闭口不答。

“你是北国人，却加入南地的罗山派。我看不透你，看在你是北国人并且会用火焰术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这几日你先在此处静养，等我们办完事，就会放你走。”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做出对罗山派不利的事，你若要不留隐患，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我看你多半就是被罗山派的人所伤，为何此时还要维护他们？”

“这是我的事。”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线杀机，看了妹妹一眼，不再问话，转身走出屋去。

那女子说：“火焰术的烧伤虽然封住了你的伤口，却让你的血染上了硝硫之毒，若不及时救治，会全身溃烂。这几日你应该多静养。对了，我叫慕琪，我哥哥叫慕斌，你叫什么名字？”

“平小虎。”

“你是北国哪里人？”

“我……不记得自己的出身。”

“不记得？”

“我重伤后醒来，有些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怪不得你不回北国。你说自己十年前参加过千骷谷之战，可现在看起来并不太老。”

平小虎苦笑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的年纪。”他犹豫一下，道：“慕姑娘，你们来南地究竟要做什么？”

“你现在自身难保，休息要紧，不要再管其他了。我倒要问你，为什么要去利山？”

“罗山派突生变故，我无法容身，只好去利山避难。”

“我觉得你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你去利山一定有目的，”慕琪轻叹一声，“唉，不愿说也罢。”

平小虎犹豫一下，“我的救命恩人有难，我无力搭救，只好去找其他办法。”

“你的救命恩人是罗山派的人？”

平小虎不否认。

慕琪一脸疑惑，“利山派和你们罗山派明争暗斗多年，怎么会帮你？”

“无论多难我都要试一试。”

慕琪欲言又止，沉默一会儿，说道：“刚才喂你的汤药能帮你入眠，一切都等睡醒了再说不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