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密室

聂乐山独自踱步，显得很不耐烦，看见刘、宋二人进来，忙问：“怎样？招了吗？”

刘雄阴沉着脸，“招了。”

“密信属实？”

“嗯。”

聂乐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具体情况如何？”

刘雄看了宋傲贤一眼，“宋兄，你来说吧。”

宋傲贤叹了口气，“正如密信所说，欧阳掌门派了三个心腹分别混进三个分堂，目的是收集咱们贪赃的罪证。”

聂乐山显得更紧张，“贪赃？唉，我最近确实开销太大，恐怕引起了欧阳掌门的警觉。”

刘雄摇摇头，“依我看，欧阳掌门只是想找个借口打压咱们三个堂主。咱们三人在罗山派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拿点银两补贴一下吃穿用度，有何不可？”

宋傲贤接道：“欧阳掌门猜忌多疑，平日也总是防着咱们分堂，处处限制，多有不公。他掌权这些年来，本派不见壮大，却渐渐被利山派比了下去，兄弟们暗地里颇有微词。再这样下去，恐怕人心就散了。我看他是想把本派每况日下的责任怪罪到咱们头上。斗不过外人，就跟自己兄弟搞窝里斗，真是岂有此理！”

“贪赃之罪可轻可重，”刘雄说道：“轻罚，咱们颜面扫地，若是重罚，恐怕性命难保！”

“那现在怎么办？”聂乐山问。

刘雄表情严峻，说道：“欧阳正业已经做了十年的掌门，现在做出如此不义之举，我看他是时候让贤了！”

聂乐山犹豫不决，“可欧阳正业是前任项掌门生前指定的接班人，当时咱们三个都是同意了的。”

宋傲贤接过话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当年项掌门为了保护南地，在千骷谷用了漫天花虫，与敌人同归于尽。咱们也是念在项掌门的舍身大义，才不忍违逆他的遗命，让欧阳正业接任。这十年来，北国之敌不敢来犯，也都是忌惮漫天花虫的厉害，跟欧阳正业无关。欧阳正业对外没有战功，对内无恩无德，确实应该让贤了。”

聂乐山沉默许久，渐渐平复了心情，“本派确实一日不如一日，再这样下去恐怕迟早要被利山派吞并。”他眯起眼睛又思索一阵，“既然二位主意已定，却不知这将来的掌门是姓刘还是姓宋？”

刘雄赶紧说道：“派内不可一日无主，必须推举一位新掌门。只是咱们三个平起平坐多年，无论谁做了掌门，难免让另外两个心中不服。因此我提议，选一个人做名义上的掌门，负责对外撑撑门面，而派内大事则由咱们三个商议决定。此外各个分堂的人、地、钱、粮也都各自管理，互不干涉。”

聂乐山一惊，“你们这是要分家？”

“不完全是，”宋傲贤又接过话头，“对外我们同进退，与往日无异，只是内部各管各的罢了。”

“那谁来做这个撑门面的掌门？”聂乐山问。

“聂兄年纪最长，德高望重，做掌门最合适。”刘雄说道。

“欧阳正业怎么办？”

“欧阳掌门外出仙游，不再负责派中事务。”

“他若不答应呢？”

“欧阳掌门练功暴毙！”

聂乐山紧锁眉头，“这一切都是因那封密信而起，我们到现在却还不知告密之人是谁。若是中了利山派的离间计，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雄说道：“那三人已招供，无论密信来自何人，信中内容都确实无误。欧阳正业不仁在先，就不得怪我们不义！只要咱们三个行动一致，利山派也不敢轻举妄动。”

聂乐山慢慢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本派的漫天花虫——”

“漫天花虫关系重大，自然由掌门亲管。”

聂乐山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二位仁兄已经考虑周全，那聂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宋二人赶紧躬身施礼，齐声说道：“拜见聂掌门！”

聂乐山也不推辞，摆摆手，笑道：“二位堂主不必拘礼。”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刘堂主所谓何事？”

“本派中有一人，若不除掉恐怕会坏我们的大事。”

“谁？”

“平小虎。”

“平小虎？为什么要除掉他？”

“聂掌门可曾记得这人的来历？”

“怎能不记得，身中漫天花虫而不死，当年千骷谷一战唯一幸存的就是他。我还知道，他是个北国人。”

“不错。当年罗山、利山两派联合抗击北国，他就是来犯的北国人之一。千骷谷之战，此人虽活了下来，却也伤得不轻，本应把他留在谷中等死，欧阳正业偏要留他活命，还把他安插在刘某的黑熊堂。”

“刘堂主怀疑他是欧阳正业的探子？”

“此人虽是我的手下，平日深藏不露，我对他也了解不深。只知道这人酒、色、赌都不甚喜好，跟本堂其他兄弟也交往不多。不仅如此，平小虎对自己的身世一直讳莫如深，推说自己受伤后记不起很多事，我们也不好逼问。总之，十分可疑！”

“算起来他加入罗山派已有十年，有些功劳。我们如果贸然除掉他，恐怕派中兄弟们不服啊。”

宋傲贤急着说道：“哎呀，聂掌门，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在犹豫了！平小虎就算不是欧阳正业的探子，也还有可能是北国人的探子！反正是个祸患。”

聂乐山点点头，“好吧，就按二位的意思办。不过我们擅自除掉此人，就意味着跟欧阳正业彻底决裂，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又对刘雄说：“平小虎是你的手下，你看着办吧，一定不能出岔子。”

刘雄胸有成竹，“聂掌门放心，此事我跟宋堂主已有安排，万无一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