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正在来早朝的路上，自从知道不用去疫区，整个人神清气爽，时不时和熟人打个招呼。

“嗨！向大人别来无恙，您可很久不来我们小店了！”早点铺子老板娘陈晓瑶，舞弄着腰身，打着招呼。

“今儿吃过了，我夫人早上特别做了五红汤，让我败火。”向东喜欢陈晓瑶，虽然是个市井妇人，铺子总是干干净净，三教九流但凡能早起的人，都在她这买早点。飘香的鲜花饼、鲜嫩的蟹壳粥、美味多汁的小鱼干，还有浓香的洱多茶，不管怎么说，看着秀色可餐的陈晓瑶，早饭能多喝几碗茶。

“还是夫人懂你，向大人常来啊！”陈晓瑶嘴角一提，眼放秋波，继续招呼客人。

向东情不自禁，要是能多娶几个夫人就好了，心中不免遗憾，“快走！”

“向大人！向大人！”阮离呼哧带喘地跑过来。

“慢点！出什么事了，看你这跑得一脑袋汗！”向东一脸嫌弃，上梁不正下梁歪，阮风做总管太监能力不行，教出来的公公不懂礼数也就算了，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向大人，您就别文绉绉啦，快随我进宫出大事了！”阮离年轻，少不经事。

“那赶紧走吧！”向东被突如其来的紧迫感吓到了，不知道倪浴又出什么幺蛾子，听说半夜叫了程毅过去，一早齐格也入宫。“阮公公，发生了什么事儿，您知道吗？”

“齐大人以死相逼，已自裁。”阮离也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被派来找人。

“所谓何事呢？”向东好奇，不会与药神仪式有关吧。

“向大人，前朝的事儿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太监，位卑言轻、默默无闻。”与齐大人为敌，就是与阮离为敌。阮离受过齐格的恩惠，他为齐大人突然离世而难过。他本以为，向东是齐格的学生会难过，出乎意料，向东竟然拍手叫好。

“多谢阮公公，在下驾马先行一步。”

为了刺杀齐格，向东没少费脑筋，刺了多少回没成功，没想到听说国君要恢复药神仪式，这老顽固竟然以死明志。

几天前的入夜时分，向东带着管家李小强到鱼市。鱼市是齐格的藏身之处，穆怀春也生活在这，如今来看两个人肯定有联系，说不定穆怀春装疯就是齐格的主意，为什么之前没想到两个人有联系呢？

守夜的暗子通报，向东带着管家来了鱼市。一个极度蔑视市井生活的人，深夜到此肯定不怀好意，齐格出来看看。“向大人大驾光临，别来无恙。”

“老师，您太客气了。”

“向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早就弃师背祖，叫错了。”齐格感觉一阵厌恶，无事献殷勤，这是向东无耻之处。

“那好吧，只要您舒坦就行，齐大人！”向东暗骂，不识抬举，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是个臭乞丐，拽什么？

“您又叫错了！我早已退仕，你说你学富五车有什么用，连个称呼都不会用。”齐格抓着小辫子，使劲儿损向东。

“你别欺人太甚，我如今的地位你是知道的，鸡蛋碰石头，别找不自在。”向东的管家以前是个逃犯，向东见他武功了得，收在身边做个侍卫兼管家。

“向大人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你的地位和你的人品不相称，连个称谓都说不明白，还是别丢人现眼了。”齐格欲回去。

“你站住，我还就不称呼了，你个老不死的，我问你，你到底和穆怀春什么关系？他去做了黑衣侍卫是不是靠你的关系？他装疯卖傻也是你的主意吧。”向东气急败坏地说，这老东西真该死，每次都闹得不开心，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的关系？你入仕做官不也是我的关系吗？怎么？良心发现想感谢我了？”齐格怒怼。

“大人，别和他废话！我来收拾他！”还不等齐格阻止，管家李小强冲上去。

李小强吱哇乱叫，制造吓人的声势，欲抓住齐格的脖领子，扑了个空。齐格看出来，这是个空把式，连下盘都站不稳。

三下五除二，李小强被齐格制服，跪地求饶，“爷爷，爷爷？手下留情。”

“我可没你这么个笨蛋孙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保护当朝第一重臣大司马，也就向东不开眼。”齐格骂李小强，还不忘损向东的智商。

“啊！爷爷，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齐格懒得与李小强纠缠，松了手。“滚！”

李小强撒腿就跑，任向东怎么喊都不回头。向东脚跺得直疼，不得不硬着头皮陪笑：“齐老，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来就一件事，求你帮我从先帝的墓里把神冰拿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怎么知道神冰的事儿？”演戏演全套，齐格明知故问。

“我就知道，穆怀春出身鱼市肯定与你有关系，你能不知道神冰的事儿？”向东沾沾自喜，诈出了齐格的真话。

“你是怎么知道的？”齐格厉声问。

“御林军统帅年鹤都招了，没想到吧，平时看着桀骜不驯，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我还没用刑全招了，将门虎子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向东学着齐格的样子，一脸厌恶。

“哦？他怎么知道？”

“穆怀春啊！”向东不耐烦地回答，“我知道你有两下子，当年，就是你把神冰放在墓室，你肯定有办法把东西拿出来。”

看来，那个尾随自己进了墓室，又打开机关想害死他的人找到了。齐格猜可能是向东，没想到还真是他，“为什么要拿出来？”

“因为药神仪式啊，说了你又不懂，问这干嘛？”向东翘首盼着齐格回复，齐格却沉默了。“说话啊！”

“说什么？”齐格怒目相视，如果不是因为向东还有用，真想现在结果了这个愚蠢又无耻的小人。

经历过一次药神仪式，就像踩在通往地狱的大门，那几十具焦黑的尸骨，仿佛提醒齐格，不要！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