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向东不死，真对不起他天天骂的人。

程晓虽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打扮，武功确是一等一的高，对付蛮不讲理的向东绰绰有余。

“大司马大人，您说笑了，您往前走，我自然让路。”

“快扶我起来啊！”向东耍赖。

“好！”

程晓俯身扶人，向东趁机又是一脚，程晓躲开，向东直接来了大劈胯。

“哎呦！”向东劈了个一字码，全身松软，额头渗汗，疼得心直痒痒。“你！你打人！”

“不得无礼！”向东拙劣的表演在程家没观众，但他毕竟是当朝大司马，礼数上不能怠慢，程毅厉声制止。

“程将军，你们家的待客之道太野蛮了？”向东倒打一耙。

父亲明察秋毫，程晓不在乎向东说什么，恭敬地扶起向东，“大司马大人，得罪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你……”向东没想到程晓会彬彬有礼地扶起他，将门虎子习惯用拳头思考问题，这个程晓有点意思。

“向大人，这么晚了，有事直说。”程毅懒得理，又不得不理。

“程将军，您就帮帮我吧，我老母亲……，还有我的妻子和刚刚三岁的儿子，都在禹城。”向东说得难受，痛哭流涕。

“向大人，不是我不帮你，国君的旨意，一切调度由平南王倪中负责，军队虽然在我名下，但我没有调度权。”程毅言辞恳切。

“你说带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通融一下！”向东知道这事儿难办，但倪中和程毅两个王八蛋拿着鸡毛当令箭，互相踢皮球。下午在大门口，如今的齐格在向东眼里屁都是不是，而且他不是受辱不还嘴的性格，他急找倪中运送妻儿。

“我没这个权力！”程毅示意程晓送客。

“你们耍我是不是，我可是当朝的大司马！程毅别忘了，你儿子的命还在我手里，我现在去找国君，告诉他御前司统帅程放、御林军统领年鹤、御前司左统乔枫和丙午将军盛雄，四人密审穆怀春！”向东心一横，管它三七二十一，就算得罪四大将军也要拼死一搏。

“哈哈！”程毅还第一次看到向东的骨气，转念一想，向东这种人或许还有良知，成全他拳拳孝子之心，也尽早让家人休息。“向大人，既然你这么想救家中老母，我相信天下之人也会为之动容，那就给你一个位置，接你母亲回来吧。”

“我小妾呢？”向东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改口，“不，我妻子呢？”

“年轻人身体健壮没问题。”程毅说。

“程将军，您好人做到底，把她们都带回来吧。”见程毅松口，向东继续哀求。

“你知道为什么能让你老母同行吗？因为国君特别吩咐带奶娘夏氏回京，才配了马车。”

“要么你带我小妾和儿子呢，我再想别的办法救老母亲。”向东求着。

“只有一个位置，你自己看着办吧，不送。”向东的无耻到了极限，程毅忍无可忍。

早朝之上，倪浴听闻赈灾准备妥当，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地。“众卿家，还有要议的事吗？”

“国君，我有一事启奏。”向东向前一步。

“大司马，请讲。”倪浴颇有玩味儿地看着向东，听说他昨晚夜闯将军府，以救母亲的名义要了一个回京的名额，实则为了救小妾。回到家后，被母老虎一样的大老婆吊打，跑回衙役住了一晚。

“国君，臣刚刚得知，穆怀春藏了一个大秘密。”虽然昨晚一宿没睡，但是成果是喜人的，这几个将门子弟不堪一击，还没上刑就全招了，尤其是年鹤细无巨细地介绍了经过，那叫一个痛快。

“穆怀春？他能藏什么秘密？”倪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对长辈敬爱有加，此次禹城疫情担心奶母夏氏，特别交代请其回京。所以，听说了大司马昨晚的闹剧，对他嗤之以鼻。

“据年鹤讲，您要找的那块神冰在先帝倪浪的墓里，而您的二爷爷闻天道长找到了神冰原石，一块超级巨大的神冰。”听说神冰有吸浊气的功效，但凡身有寒症之人，站个几分钟，立刻通体温暖。对尚医的西南国来说，神冰就是神器。

“神冰？你确定吗？”天助我也，这次瘟疫的主要特征为腹泻，是寒凉之症，如果有这个神器，疫症可解啊！“你详细说！”

朝堂之上，众大臣议论纷纷，担心国君挖坟掘墓，打扰了先帝。

“你们这些人，活着的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如果神冰能救人，为什么不能取出来？”向东研究过，去紫府山不现实。那里在中原腹地，偷运势必会惊扰了中原皇帝。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倪浪的墓地，但听说，为了防止偷盗，倪浪墓室机关重重，进去肯定困难重重。

“程将军，你怎么看？”倪浴猜程毅一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了保先皇的清誉，所以没提。

“臣不知！”这是程毅第一次在朝堂之上撒谎，也是第一次束手无策。程毅没想到向东会无耻到这种程度，那三个孩子现在怎么了？让程放赶紧启程，才能躲过这道劫。

“你不知什么？是不知道穆怀春的秘密，还是不知道哪有神冰？”向东已经为小妾安排妥当，过河拆桥也不怕。

“向大人，不听声音，还以为你就是国君！”程毅怼向东，也是提醒他别太过分。

“你你你，国君，程将军挑拨我们的关系，我怎么配成为国君呢？我永远都是您身边最忠诚的臣子！”向东急得满头是汗，程毅这招太狠了，怪自己沉不住气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倪浴哼了一声，轻蔑、无奈，“起来吧！”程毅这招声东击西，太恨人，倪浴没面子又不能发作。“程将军，你去准备镇疫之事吧。”

倪浴一挥袖子，收到信号的阮风疾呼。“退朝！”

“叫向东到后殿来！”神冰有了着落，不管多少人反对，倪浴势在必得。此事，向东去办最为妥当，一他不要脸，二他不折手段，三他够忠心，不会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