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陈放和马仞山等在车里。“等下一起吃饭。”

“那还等在这？赶紧走啊，为了你我中饭都没吃。”

“还有五分钟放学，我们送宝丹回家后，再去吃，踏实……”

陈放也有个女儿，他特别能了解老马的心情，出了早上的事儿，指不定这夫妻俩又犯混，后悔都来不及。“那是不？我去喊她！”陈放眼尖，认出了胖胖的小宝。

“是，别出去！”马仞山拉住陈放，心里嘀咕她怎么没下就出来了。“我们跟在后面，我不想让她这么小饱尝恐惧和害怕，而留下心里阴影，长大了畏手畏脚。”

“哇塞，你这老父亲当得行啊，比我细心。你早上也是这么跟着的吧，看来当父亲还得具备刑侦的素质。”陈放知道老同学在东北混得不错，只要马仞山到北京开会，两人必开怀畅饮、怀念过去。只是没想到严肃的外表下，隐藏一颗护犊子的慈母心。

“你又笑话我。孩子们都出在青春期，叛逆着呢，我也读了好几本心理学的书，推荐你看一本《自卑与超越》，奥地利的心理学家阿弗雷德·阿德勒写的。”这本书矫正了马仞山对孩子教育的认知，对儿时勇气的培养，将让他们受用一生。

“弗洛伊德的学生，我听说过，但没看过，回去我买本看看。”

“买什么，我那本送你，我读了两遍，都记在脑子里。”

“您真是，为了孩子不容易啊！”陈放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看书。“怎么样，看着闺女进家门，放心了？”

“放心，走，咱们喝酒去。”

“喝什么酒，你还开车呢！”

“找个代驾，等下不许去酒店，就住我家。”

“行，都听你的。”陈放特别喜欢马宝鸿，那孩子能言善辩、话多，特别适合当律师，晚上可以好好聊聊。

父亲和陈放叔叔快午夜的时候才回来，两人喝得醉醺醺，闻到酒味马宝丹直皱眉头。

“陈叔叔好，爸？”

“怎么了？”虽然醉酒，但精神是清醒的。

“白天什么情况？”听说下午三点会开调解会，爸爸坚持不让她参加，坐在教室里心跟长草了一样，索性和老师请假去排练厅练舞，还能提前几分钟放学。

“你怎么没打铃儿，就出来了？逃课？”马仞山坐在沙发上，啜了口莫莉准备好的蜂蜜水。

“您怎么知道？您跟踪我啊！”马宝丹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我们开完调解会，刚坐上车，就看到姑奶奶您大摇大摆地走出来。”陈放适时帮马宝丹解围。

“我下午在排练厅练舞，体育课，就早出来了。”

“谁说的？今天哪有体育课？”但凡女儿不学习，都能像针刺痛莫莉的神经，今天是周三，哪有体育课。

“妈，您别总是听风就是雨，明天的体育课串到今天了，我们黄教练明天出差。”

“莫莉，你赶紧去给陈放收拾客房，毛巾、牙膏、牙刷都准备上。”马仞山支开妻子，无怪女儿总顶她，做事不经大脑，一惊一乍。

“马宝丹，你是不是瘦了？”陈放围着宝丹转了一圈。

“还是陈叔叔你关心我，瘦了七斤。”马宝丹手比划着七。

“胖点有什么不好？别总跟着大众的审美走，对自己有信心，我看我闺女胖的漂亮。”

喝了酒的父亲，没了架子，反而亲民，还懂得夸人啦，“爸，您以后下班回来，我帮您烫酒。”

“嗨，你这孩子，学会溜须拍马啦？”陈放翘着二郎腿，头有点晕，还不忘和马宝丹斗嘴。

“陈叔叔，您这二郎腿翘得真有水平，一看就是京城第一大律！”马宝丹就喜欢夸陈放，两人互夸才最好玩。

“得，改夸我了，今天陈叔叔脑子有点转不动，明天我想想怎么夸小宝。”陈放一倒头，打起了呼噜。

“去拿个被子给你陈叔叔盖上。”马仞山把陈放扶正，关了灯。

“他怎么倒客厅了？”莫莉收拾好客房，准备叫人。

“没事，让他在这睡，都上楼吧。”莫莉扶着马仞山上楼。

马宝丹心里着急，也不知道调解得怎么样。“爸，您这会醒点酒没？”

马仞山喝了点蜂蜜，清醒多了，“你想问调解会的事儿？”

马宝丹点头。

“不太好，那个高梦瑶和你有什么过节吗？”马宝丹小学的时候，带高梦瑶回家做作业，马仞山见过几次，印象里这俩孩子关系不错。

“没什么，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这些年过去，早忘了。”马宝丹不想说得太细，担心父母会误解。她本意不想让高梦瑶入狱，毕竟同学一场，一早白洁阿姨的态度，好像这事真跟玩似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天马宝丹的心情。学校的流言蜚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有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就连大合唱的同学好像都相信流言。

“你听好了，以后不管这个姑娘坐牢与否，离她远点，朋友这个东西，合则欢不合就散，没必要互相迁就。”

“好的，那调解会呢？”

“我和你陈放叔叔看着办，能不走司法程序尽量不走，但是必须让他们认识到造谣的危害，真诚地、公开地道歉！”

“行啦，大晚上都不困啊。”莫莉扶起醉酒的老公，给马宝丹使了个眼色，意思别说了。

“我们俩聊会怎么了，难得今天高兴。”

“高兴？你高兴什么？”莫莉不高兴。都什么时候，喝点酒就高兴啦！

“宝丹保送到一中了！”马仞山一直在找机会帮马宝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上午从校长室出来，他去找了黄梅，建议提早去上海练舞，熟悉那边的环境和气候。但是想让马宝丹顺利离开白城，莫莉的支持必不可少，一个好消息是必须要发出的。

“真的吗？我没听错吧，太好了！”莫莉抱起马宝丹，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大口。

“妈，你看，都是唾沫！”马宝丹抹了下脸上，展示给老妈看，心里非常感激爸爸对她的支持。

“还有啊，她下周跟黄教练去上海参加世界团舞大赛。”马仞山趁机把话说完。

“什么？舞蹈比赛吗？”莫莉看了眼马宝丹，怎么也不相信，这胖胖的小妞会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