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彩芸飞，马宝丹很无力。彩芸飞的性格执拗又强势，认准了一件事，轻易不会改变。回想这几次见面，马宝丹严重怀疑彩芸飞的记忆力，她肯定是把两个殿下弄混了。马宝丹记得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上看过，遗忘是有规律可循的，人们容易忘记不快的回忆，相比较而言那些让人愉快的记忆更容易记住。而彩芸飞恰恰相反，她记住了母亲跳湖心的过程、记住了山殿下审问的过程，唯独没有与明殿下互通心意的回忆。“后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马宝丹仔细观察目光呆滞、老态龙钟的彩芸飞，与初识见到那个神采奕奕、轻灵绝美的彩芸飞判若两人。

自从从高山草原回来之后，彩芸飞姐姐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对，不仅仅是外貌，她好像经受了什么刺激。如何才能再次连接超域意念连接？这似乎比去地下国更为急迫。还是，在切断超域意念连接之后，高山草原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马宝丹。“要是能见到斯叶就好了，地下国去不成，高山草原回不去，急死个人。”

“姐姐，你能教我如何开启跨域意念交流吗？”看着彩芸飞连眼睛都懒得睁，马宝丹又着急又心疼。

“你不信我？超域意念连接能耗死你！”彩芸飞的声音就像狼外婆，低沉、苍老、恐怖。

“姐，我不在意这些，只想救活你。还记得与你第一次见面，你就像漫画《圣斗士星矢》里长发飘飘的智慧女神纱织。”一定是哪出错了，彩芸飞姐姐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我已经是死过的人了，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马宝丹仿佛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是妈妈常对她说的话。马宝丹睁开疲惫的眼睛，“妈，你怎么还没睡？”

“现在才几点？刚吃过饭你就困。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复习的怎么样？”莫莉拍了拍马宝丹的头。“怎么不说话？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白天玩的太疯了？”

“妈，现在几点？”不应该是凌晨吗？妈妈怎么才吃过饭，马宝丹有点糊涂。

“七点半啊，新闻联播刚刚播完。”吃饭的时候，马宝丹就心不在焉，这会坐着就睡了，为了学习孩子真不容易。

“哦，妈，我现在就看书，你看电视去吧。”原来是第二天了，在镜像的帮助下，妈妈没发现什么破绽才好。

“我就在这陪你，你看书，我织毛衣。”每天都看这孩子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什么，今天索性就留在这，看着她学习。

“妈，我都多大了，您还看着我！”就受不了妈妈这种突然的、无理由的关怀，好像很关心，其实很敷衍。长这么大，妈妈除吃没吃？暖不暖？就没这么关心过学习，今天这是怎么了。

“闲我烦啦？我还偏要看看你每天都怎么学习的！我们单位的李大夫，你李姨，就是妇科主任，人家的女儿今年考上了一中，你知道人家是怎么学习的吗？”

“怎么学的？”马宝丹就讨厌妈妈这种为了说服她，拿别人家孩子举例的习惯。不就是没那么优秀吗？用得着每回都比来比去，长别人威风，灭自己气势。

“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学习是自己的、自觉的、自动的，不需要别人的督促，也能学好！”莫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马宝丹，这姑娘天生有骨子倔劲儿，谁的都不听，就爱瞎琢磨。每回开家长会，她的位置很靠后，看着坐在前排的家长，心里多少会羡慕，

“妈，我一直不都是自觉的、自动的学习吗？什么时候问过你，什么时候让您鞭策过我？我今年十四岁了，你给我讲过一道题，跟着我背过一篇课文吗？你这样突然的关心我，我很不自在。我会纠结是哪做错了，您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好吗？”为什么？每次一有谁家的孩子考上重点，也甭管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只要是考上重点，都能刺激到妈妈那根敏感的神经。哥哥上了高中以后，都躲着她，难道她自己就没感觉吗？为什么一定要让家里鸡飞狗跳她才满意？不就是期中考试没考好吗？那怎么了，还不让活了。

“我一句话，你有一万句话顶我！”莫莉也很委屈，别人都怎么养孩子的，为什么我的孩子当宝贝一样疼，还这么不懂事。

“您看，我这正常回答您，您又觉得我顶您了。那我不说了，您织毛衣吧！”马宝丹拿出书包，准备看书。

“我就说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学不好，合着回来这半天，你没看书。”看着马宝丹不慌不忙的劲儿，莫莉的气就不大一出来。什么意思，五点到家，六点半吃饭，七点半了书还没拿出来呢？时间都浪费了，别人家的孩子那是争分夺秒学习，我的孩子争分夺秒的睡觉。

“我刚刚一直在背课文，就没拿书，现在想做题，拿本书怎么了？”妈妈真是烦，看什么都不顺眼，不就是晚看一会书吗？这不是逼着我编瞎话！

“你背了什么课文，你背给我听！”莫莉就不信这个邪，明明就没学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背就背，你打算听哪段？”马宝丹非常无语，讲讲别人的孩子也就算了，还不相信她。换了别人也许是背不出来，但是她能！

“你背了哪篇，告诉我，书呢？我翻一篇！”看着女儿瞪大的双眼，莫莉被气急了。这孩子还敢瞪人，简直是缺家教。

“妈，你随便挑，哪篇都可以。”马宝丹不屑地看着课本，谁怕谁，反正都会背。

“你说的，随便挑。”莫莉狠狠地咬着嘴唇，使劲儿地翻着课本，指着一篇文言文，“就这个啦！春夜喜雨！杜甫的！”

“那您听好了，好雨知时节，……”马宝丹一口气背完，等着妈妈说话。

“背的好，那再来一篇！温故而知新嘛，就背这个！”

“……”马宝丹不喜欢背课文，老师要考，考试要考，现在妈妈也来考，这课文根本就不是为了学习，就是为了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