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手之侵心记
作者:冬临渊 | 分类:其他 | 字数:5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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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找寻平遥商人
郑久霖做完这一切,拿着手头仅剩的几千块钱,坐大巴去往位于龙头镇十恰街的文兴古董市场。
时值买卖兴隆之时,人群熙熙攘攘,找一个收旧家具的平遥人很困难。
郑久霖在偌大的古董市场见着约摸像山西那边过来的人就去打问。他一定要赎回父母结婚时的家具,因为那是父母爱情的见证,也是他们留给他的念想。
……
京城,菲凡彩妆旗舰店为方便代言人郑久霖工作,为其租赁的一居室快要到期,中介公司的业务员上门催促,要借住此地的林锋等人尽快搬离。
林锋赌气拾掇东西,三两下将为数不多的衣服鞋子扔进条纹编织袋,“呲”的一声拉上拉锁,“搬就搬。你们啰嗦个什么劲儿?”
彭源强按住他说道:“久霖哥回老家这么些日子,咱这边的事儿该通知他不?”
朱鹏托起难看的下巴,说道:“按说回老家扫墓打一个来回十来天就够了,你们说他干啥耽误这么久?”
林锋看着他俩说道:“久霖哥回老家前,变得不太爱搭理人。我猜他遇着了难事。”
彭源强掏出两百块钱买来的淘汰手机就要给郑久霖拨电话,想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林锋按住他的手说道:“你打电话能问出什么?他那人轻易不求人,问也白问。”
“你说咋整?”彭源强和朱鹏不约而同地问。
“咱们坐火车去他老家寻他。”
“这也行。”朱鹏思考后同意了,这段时间他们在地下通道卖唱,挣了一点小钱,买三张车票没问题,返程时再想办法。
朱鹏担忧地问:“中介叫咱腾地方,那咱的东西咋办呢?没地方寄存。”
彭源强笑着说:“都扔了,反正咱的铺盖、穿戴都是捡的,你还可惜啥?再说,你也知道林锋的唱歌实力,好多行人都喜欢,返京时咱还能卖唱,挣着钱再买呗!”
朱鹏吃惯了苦,但他实在没地方保存他那堆破烂,依着彭源强将自己铺盖卷扔了。林锋也将他打包过的衣服、鞋都扔了。
三人去郑久霖老家陕西时,是空人空手去的。
在陕西西安下了火车,之后,坐长途汽车去往龙头镇。
到达龙头镇时接近中午,三人看到街头有个凉皮摊位,就去吃凉皮。
等老板端凉皮的空当,三人四处张望看龙头镇的风景,植被都已全绿,镇东北有个羊吼院村是佛教传教之地,路上不时有信佛之人,虔诚地跪拜祷告。
镇民民风淳朴,从不欺生宰客,去千山水库游玩的人都能尽兴玩耍。
“啪――”响亮的耳光声从街边传来。
一位身着一身红色保暖内衣的邋遢后生,掌掴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妇,老妇还拉着一个两三岁的儿童,儿童嘴里塞着一支棒棒糖。
“没钱?你带我儿子来镇上逛,还给他买吃的!”
老妇慌了,为证明没有钱,将买菜用的布口袋翻出来,“真没有,不信你翻妈的包!”
“原来是母子,这事儿我得管……”林锋站起身,紧走几步来到这祖孙三人面前。
谢嘉航一看老太婆不给钱,就薅她的衣领,威胁她再不拿钱还揍她。
“真没有……”老太太害怕地眨眼,老脸被狠扇那一下,真是又脸疼又心痛。她的宝贝儿子怎么上手打她了呢?前一天,儿子还高高兴兴地为她们婆孙俩带回来一包炒瓜子。
林锋遇事就管,何况这一位还敢殴打亲妈。他几步奔到祖孙三人跟前,抬腿用脚压着谢嘉航的肩膀,“自己抽自己嘴巴子。叫老阿婆解气。”
谢嘉航也是横,甩肩转身挥拳一气呵成,可林锋比他灵巧,躲过他的回击再次踹一脚将谢嘉航干趴下。
谢嘉航今天出街没穿拖鞋,套了一双懒汉鞋,此时被压制着挣扎挥脚。朱鹏过来,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给你妈道歉,保证绝不再犯!”
“啊呀呀――”谢嘉航着痛乱嚎。吓坏五岁幼童,他瘪着嘴想哭,可嘴里还塞着棒棒糖叫不出声,委屈得眼泪汪汪。
谢嘉航母亲看见三个青年过来围殴儿子,伸手死拽这个人胳膊,没拽动改抓另一位青年的衣服,央求道:“小伙子,别打我儿子,快罢手,你们把他打坏啦――”
“死小子反了你,亲妈都敢打,我们让你知道什么是孝道。”
“妈呀,我让他们打死了……”谢嘉航被揍得哭爹喊娘。
她母亲一屁股坐地上抱住踢打他儿子的青年的一只脚,嚎叫着:“甭打他啦,我儿子知道错了!”
谢嘉航被彭源强用辣椒酱抹了一眼,双目感到火辣辣地痛,心里害怕被人搞瞎,逼于无奈,跪地上给母亲磕了个头,喊叫道:“妈――我错了,几位哥哥我今后绝不对家人动手,你们放了我吧!”
彭源强大吼:“滚――”
谢嘉航爬起来,没顾上抹鼻涕和眼泪,撒丫子跑远了!
谢嘉航母亲一把抱起小孙子,哭叫着,追儿子去了!
谭鋆锦吩咐樊小渔打包些京城名小吃,按地址寄给一个叫谢嘉航的人,樊小渔事忙,前日才打包寄货。
第43章 找寻平遥商人
谢嘉航的父亲听见村里的菜鸟驿站有他儿子包裹,就顺便签收了!拎着东西看了一眼,东西是从京城寄来的,“诶,赖小子认为京城啥都好,就他这样的,去了京城不得饿死喽!”
谢嘉航跑了二里地,拦了辆去谭家窝村的货车,回村了。
司机认识他,见他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没敢吭气。
谢嘉航母亲抱着孙子跑得慢,追到汽车站附近,脱下鞋,揪出鞋垫内的一百块钱,买了一张回村车票,坐大巴回到村里。
谢嘉航回村后顶着一张挂彩的大花脸,满村乱转,碰着从镇上采买食物回来的妇女,伸手就搁人家食品袋子掏挖,拿了一根麻花、抓了一把蜜饯,还叼夺了一块猪头肉。
这家伙边走边吃,毫不在意人们厌恶他的眼神。
走到一户人家门外,看着几个妇女在打牌,他也想参与,可这几位都不理他,他死皮赖脸让其中一位让位,那位将椅子甩给他,妇女们见状都散开回家了,谢嘉航独自蹲在椅子上,单手用扑克牌算命。
谭鋆锦抽空给谢嘉航打来电话,问他郑久霖在老家的情况。
谢嘉航吹牛道:“鋆锦,我办事你放心,他暂时回不了京城。”
谭鋆锦随口一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谢嘉航说道:“这你别管,对了,我因为阻止他翻修你家屋顶,蹲了十五天牢,这事儿你得给我点补偿,还有你什么时候能在京城为我安排个住处,安排好后我好上京啊!”
谭鋆锦推脱道:“航子,过段时间,等闲了,我去五环那儿看看。”
谢嘉航听说满脸失望,狠狠咬了一口猪头肉,“看来鋆锦也没啥本事,咋一个房子都租不下来?要不……”
谢嘉航想到郑久霖,这个人好歹是演员,人又比较懦弱,要是吃定他,不是比投靠谭鋆锦更靠谱?
谢嘉航母亲流着泪拉着孙子进了院子,她现在的心情没法形容,自己生自己养,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扯长大的儿子打了她,教她怎么办?她心里很苦,这时的她也跟谢嘉航父亲一样的心情了,希望儿子自动离开这个家,不要再给他们带来伤害。
谢嘉航老父亲见老伴和孙子满脸泪痕的样子,吃了一惊,“这是咋了?说话呀!”
老伴嚎啕大哭,“生的畜生打我了,没法活了――”
谢嘉航父亲看着哭泣的老伴,毫无办法,“这死小子啥时候能不祸害家里人?”
谢嘉航母亲抓着老伴的手,央求他去寻郑久霖,“你去找久霖,求他带儿子去京城。”
谢嘉航父亲做不出甩祸的事儿,迟疑不动。谢嘉航母亲将孙子甩给老伴,“这日子没法过喽――,咱家祖上没积德哟……”
谢嘉航母亲跟随老伴吃了不少苦,本人比实际年龄看着苍老许多,谢嘉航父亲见她满鬓白发,脸上皱纹横生,眼角纹深沉,手指头上裹着惹了脏的白胶布,于心不忍,航子成了这样,他这个当父亲的责任更大。
谢老伯安慰老伴说道:“你别哭,我去找久霖,要是人家实在不愿意,你就死心吧!唉――”
林锋、彭源强和朱鹏吃完凉皮,发现没钱了,只好打电话向郑久霖求助。
“久霖哥,我们来龙头镇了,你过来接我们到家去!”朱鹏说得冠冕堂皇,林锋抓过他的破手机,朝郑久霖喊:“哥,我们几个没钱了,对,现在就在龙头镇,这地叫政坊路。”
郑久霖找那位收旧家具的平遥人找得精疲力尽,但他听说在京城认识的朋友来陕西看他,心里很感动。
“锋子,你们几个呆着别动,我马上过去。”
老远时,林锋他们就望到头缠纱布、神情憔悴的郑久霖,他因疲劳,走路耷拉着肩膀。
“看看,我就说他有难处吧!”
“哪个王八敢欺负久霖哥?”
“这仇一定得报!”
朱鹏说:“你们说久霖哥在家乡得罪了什么人?咱能打过地头蛇吗?”
郑久霖走近,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说话。
郑久霖方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形象太吓人,他不好意思地扒拉了一下额前头发,“我这是意外,修房时不小心被砖块砸伤。”
林锋他们从小混社会,受伤无数,见郑久霖是后脑偏下方包着纱布,砖块一般砸不到那地方。
朱鹏严肃地说:“久霖哥,你有难处就直说,说谎掩饰解决不了问题。”
郑久霖想了下,开口说道:“我父母结婚时的家具让我给卖了,现在后悔,想把它们要回来。”
彭源强性子急,即刻问:“你卖给了谁,赶紧寻他去。”
“一个平遥人,是流动商人,我找了几天没找着。”
朱鹏看出点问题,盯着郑久霖躲避的眼神问:“家具不是你卖的吧?是不是被人偷卖的?”
彭源强也附和说道:“我们老家,有一户人家外出打工多年,回来后,发现家里都被搬空了。你们猜怎么着?小偷雇车,大白天明目张胆地搬东西走人。”
林锋气得要命,质问郑久霖,“久霖哥,你心里清楚谁把你家的家具偷走卖掉,为甚不敢寻他,你怕他啥?!”
郑久霖答道:“我不是怕他,我是可怜他,你们不知道他家的情况,老的老、小的小,日子过得不成样!”
朱鹏跟林锋说道:“想打听清谁坑久霖哥,很简单,跟他回村里随便问个村民就知道了。”
彭源强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将郑久霖塞到副驾上,他们三人都挤在后座上,郑久霖不得不跟司机报出谭家窝村的村名。
一进村他们就命司机停车,郑久霖知道这是林锋他们在为他省钱。
郑久霖付了车钱。
郑久霖跟林锋他们介绍,“这就是我们村,叫谭家窝村,东头有地、有果园,中心有小学,北面有几个牛棚,我家住村北,喏,就是那里,得走几步,兄弟几个受累……”
彭源强瞅见村西头有好多土包,问:“你上坟搁那上的?”
郑久霖回答:“嗯!”
朱鹏说:“那我们哥几个给你家祖宗去磕头。”
郑久霖不好意思地说:“朱鹏,我是外地迁来的。”
林锋他们瞅着郑久霖的古怪神情,都不敢继续再问。
“郑久霖给谁家上坟?他和他什么关系?”
郑久霖领着朱鹏、彭源强和林锋回到自己家。
彭源强看到郑久霖家的破旧平房,瞅瞅屋内只有几条板凳,心里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久霖哥跟他们几个似的,在京城混了几年就没挣下钱?
“奇怪,演员不是很赚钱的职业?”
朱鹏瞅见郑久霖屋里没被褥,而郑久霖回家已经十几天了,判断出他另有住处。
朱鹏不满说道:“久霖哥,你真够意思,是不是我们几个不请自来,你嫌我们烦,不愿意让我们多呆几天?”
郑久霖打电话给村头小卖铺的大婶,让她做几碗面条送来。听见朱鹏抱怨,郑久霖手一指说道:“我住那边院里。”
林锋望了一阵才从楼房林立的缝隙间瞅间那盖着灰蓝瓦片的屋子,“哦,是盖着瓦片的那家?”
“对!”
“我们不能去?”朱鹏知道郑久霖的话外音,意思是,那是别人家,他做不了主,没权利让他们进去。
郑久霖将长板凳搬到院落,当桌子,找来几个小板凳搁在四周。
大婶用电动三轮车送来八碗面,还带来炒肉片和炖豆腐两样菜,几位青年三两下就帮着端下来,搁到长凳上。
大婶懊悔着说道:“久霖啊,你看看我,忘了给你们带酒来。”
郑久霖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婶,我没要菜也没要酒,你想得够周到了!”
现在的郑久霖也是囊中羞涩,他想留下几千块钱,赎回自家的老家具。
哥几个吃饭,说着说着,就说到郑久霖家被人卖掉的家具上。
林锋问:“久霖哥,你找的那个平遥人长什么样,吃完饭我们几个给你找去。”
“你家家具长啥样?要是让我们碰见帮你买回来。对了,哥,你给我们千把块钱。”
郑久霖说:“一台老式缝纫机,蝴蝶牌的,还有平柜、立柜和一个老式梳妆台。”
谢嘉航的父亲也过郑久霖的院子来,在门口听到他们议论找寻家具的事儿,一掐自己的大腿,心中暗恨,“这肯定是家里兔崽子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那个平遥人,他也见过,吃得肥头大耳,常年做回收旧家具的买卖,不过他有时在陕西有时回山西,不知道现在还能找见人不?”
“要甚钱了?找偷卖家具的人,让他出。”
谢嘉航父亲在院门外咳嗽,声音凄苦,“这钱我出,收旧家具的平遥人,我帮你们找,久霖啊,大伯对不住你――”
郑久霖赶忙站起来,过来扶谢大伯,将他让进院里,要他坐下。
朱鹏细看这位老人,发现他和中午挨他们揍的那位青年长得极像,又听他说了这些话,问道:“你是那穿一身红的男人他爸?”
谢嘉航父亲老脸一红,下不来台,他都愁死了,老伴咋劝都不成,儿子就是不肯穿得像个人样,没法子呀!
“呼噜呼噜……”林锋几口吸溜完面条,将碗一搁。
“还等甚?走呀!去找那个平遥人。”
彭源强和朱鹏也搁下碗站起来。
郑久霖心里也急瞅着谢嘉航父亲,见他撑着膝盖费力站起来,又不忍心地道:“谢大伯,你回家去,我们去龙头镇一趟。”
谢大伯不肯,说道:“我去是为给我儿子赎罪,久霖,你就让我跟着吧!”
一行人又挤出租车去了龙头镇――文兴古董市场,满市场找了三圈,问过许多人,一个收售古钱币的老板对他们说:“甭找啦,人早走了!”
郑久霖追问:“去了哪里?”
朱鹏问:“是不是回了山西?”
老板说道:“他跟我说要去京城。你们想,他收了东西肯定要出手,你们去拍电视剧的地方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