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深看着少女认真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

林烟看着突然大笑的男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等洛深笑够了后，他认真地看着林烟，一字一顿的问道：“何，为，正，何，为，邪？”

林烟看着他突然认真的模样，懵了一瞬，想了想，认真答道：“心觉为正，心迷为邪。”

洛深深深的看了林烟一眼，低喃道：“心觉为正，心迷为邪。”

洛深懒懒的撑着下巴，随意道：“你认为你们人类就一定是正道，魔族一定是邪道吗？”

林烟抿了抿唇，摇头：“人心难测，怎能判正邪？”

洛深看着少女，眼角扬起：“人类不一定是正道，魔族也不一定是邪道。”

林烟听到男子的话，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洛深见少女没有说话，接着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就在洛深酝酿好情绪，准备开讲的时候，林烟突然开口道：“可以不听吗？”

洛深看着少女十分认真问着自己的样子，嘴角微抽，冷声道：“或许我们可以在回城内做客。”

还不待洛深说完，林烟干净利落道：“那你说吧。”

洛深看着林烟快速变脸的样子，不由暗自咂舌，变脸变得真快！

想起往事，洛深的眼眸不由深了深。

“万年前，魔族与人族，神族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以各自地界为辖，相处的也算相安无事，虽然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断。但是，在那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那一天，人族带着各自的高手突然闯入了魔渊，打破了魔界一直以来的平静，他们肆意虐杀魔族子民，全然忘记了各自为政，互不相犯的条约……”

说着说着，洛深的思绪逐渐飘远，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林烟看着陷入回忆的洛深，并没有出口打断，她在男子开始讲的时候，心中简单算了一遍自己能逃脱的概率，在得到结果为零时，她已经放弃了逃脱。

洛深记得，那一天，天空的晚霞尤其的漂亮，绚烂多姿的，浅浅的霞光映在脸上，还带着丝丝余热，暖洋洋的。

可是再睁眼的时候，他的族人，父亲，母亲尽数倒在了血泊中，蜿蜒的血河流向他的脚下，他们叫他不要出声，叫他躲好。

粘稠的血液粘在了他的鞋底，但是他不怕，因为那是他母亲的，父亲得，他的族人的，一夕之间，他族被屠杀干净，只留下了他自小的玩伴。

他是他父亲手下的儿子，自那开始，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互相鼓励，他们发誓一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很幸运，他们的天赋极好，那一夜的痛苦经历将他的天赋激发到了极致，他以前的天赋可谓是天才，在那之后，则可谓是妖孽。

他用短短几年时间，从一个少不更事，纯真无邪的男孩成长为了一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霸主。

他知道他可以着手安排他的报仇计划了，他们两人在流浪的时候从来没有忘记收集信息，在他们搜集的信息中，他们终于知道了他们灭族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他们人族听说魔族的心脏可以来炼制功力大增的丹药，所以他们就为了自己的一私之欲，不惜灭了他全族。

最后的结果是显然可知的，那些凡是参与那次屠杀的人族，尽数被他们灭族，他也要他们尝尝灭族的滋味，体验绝望与地狱。

可是，最后没想到，人族居然找到了神族，说他们打破了条约，在人族的土地上肆意屠杀，他们可能忘了他们在魔界肆意屠杀的时候了。

结果很明显，神族信了，他们称魔族为邪道，要将魔族永生永世封印，他们不听魔族的辩解，只听人族的一面之词，在他看来，神族也不过是一群伪君子。

后来，神魔大战爆发，魔族被封印，可世上却没有了一个神族，而当初他们护着人族，现在想着的是如何替代掉他们的位置，如何成神……

突然，洛深顿了顿，深深的看着林烟道：“你说明明神族那么强大，为什么最后却尽数殁了。”

林烟看着洛深，并不说话。

洛深看着少女的神情，知道她是知道答案，不要自嘲一声。

“怎么样，这个故事好不好听，动不动人？”

林烟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洛深：“我只是个听者。”

方才在洛深讲到神魔大战时，她的脑海中不断有碎片闪过，虽然很快，但是她肯定那绝对与神魔大战有关，其中到底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

洛深看着平静的模样，忍不住戏谑道：“你倒是谨慎。”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真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奴仆，那一定很有趣。”

说着，他一步步走近少女。

林烟看着步步逼近的洛深，瞳孔不由猛缩，全身戒备的看着走过来的洛深。

就在洛深想要靠近林烟的时候，突然他眼中的笑意尽数消失了，他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烟看着洛深突然停下来的动作，连忙向后闪退了几步。

“你走吧。”

半晌，洛深开口道。

“你让我走？”

林烟听到男子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面上再次恢复了笑意的洛深。

“机会只有一次。”

洛深把玩着手中的玩偶，看了一眼脸上尽是吃惊的少女，语气淡淡。

林烟看着男子不像是开玩笑，微微作揖，转身便是召出秋水剑，跃下了鹰背。

突然，林烟只觉手中一沉，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掌中，她摊开掌心，看着手中的五块拼接在一起的噬血刀碎片，眼神中闪烁着不解。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远处传来，“小玩意送你了，不要忘记你今天说的话，记住我叫洛深。”

林烟听到男子的声音，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在反应过来他没有恶意时，她不由放慢了速度，对于男子前后态度的转变，她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不过现在，她要做的是去找风亦几人，免得几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