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皓后悔么？

不！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任何武者到了程皓那个层次，都会想要攀登更高的山峰，寻求更强的力量。

他去追寻轮回的真相，那几乎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无法避免的。

这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强者的最终命运吧？

在亲眼看过了羽渊内那个恐怖到无法形容的存在，烛龙之后，他的眼界也更加开阔了，甚至对自己再回巅峰之后有了打算。

终有一日，他青帝还是会再去羽渊之中的，非要看清楚轮回的样子不可！非要破解白皇留下的言语不可！

那个更高的层次，真实的世界，都等着他的到来吧！

那么眼下……

恩，眼下还是要先能离开沸渊才是。

“我们朝下走走看，说不定会有出路的。”程皓拍了呆滞的周妍一把。

周妍身子就猛的一哆嗦，她刚刚只看了墙壁上的人脸一眼，就感觉整个心神都被那可怕的面容给吸了进去！

那张人脸似乎是在无声的哀嚎着，表情无比痛苦真实，它似乎是雕刻，一动不动，又似乎是活的，好像在千变万化。

如此古怪的感觉周妍根本无法描述形容，甚至无法理解。

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是武仙的心魔，她一个小小的初阶武尊又怎么可能看得懂呢。

还别说是她看不明白，只怕就是那位丢他们进来的东光武帝都无法看懂，只要多看几眼都必定会被这些人面给死死迷惑住，最后发狂而死。

当然了，这心魔在程皓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他只轻轻的拍打周妍一把，已经轻描淡写的利用灵魂之力将入侵她的心魔驱散。

回复了正常的周妍再不敢多看墙壁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无数人脸似乎就那么一直无声的哀嚎着，她却是硬着头皮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们。

对头按照程皓的指示一路向下行去……

已经走了多久了？周妍不知道，在这彻底的黑暗空间之中，似乎时间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周围的一切都是一直不变的黑暗，还有一张又一张，数之不清的人脸。

不过周妍不清楚，程皓倒是数的明白，他们已经沿着这阶梯走了足足一日一夜时间了。

还是没有半分要到底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和最初一模一样。

不过程皓倒是十分清楚，他们快要走到底儿了。

他能够清晰的看出每一张面孔的痛苦程度不同，从最初的迷茫，到了之后的稍稍清醒，又到了后来的更加迷茫。

这正是一个武者在对抗心魔的正常过程，最初的迷茫，随后稍稍境界提升明白了一点点，然后却因为明白的越多疑问就越大，到了后来就是更加的迷茫和痛苦。

直到有一日突的豁然开朗，天清云卷，那才算是突破了境界。

而现在，陆言他们就已经接近了瑶池最迷惑的状态了，似乎已经开始有所好转，看来瑶池距离武神那个层次，真的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

周妍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不过还是在程皓的拉扯之下无意识的缓缓随着他行走着。

又走一阵，竟然在下方看见了十分模糊的亮光，亮光！？

周妍的精神一下子就爽朗了起来！

多久没有看见这么熟悉的光芒了？这可不是沸渊之中荧光植物发出的淡淡蓝光，而，而是日光！

是的，就是日光！几百年了！她终于又一次看见了日光的颜色！是，是外界吗？这里难道是通往外界的通道？

周妍心中激动，几乎要直接朝着下面猛跳出去，却是被程皓一把拽住。

“先别急着跳，你忘记了沸渊里面还有个出口了？”

周妍一愣，随即立刻想到了和她一起掉落沸渊的另外两名武尊来，他们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关押的感觉，而发疯直接冲击了那个出口。

结果自然是直接化为了白骨一抔。

想到这里周妍直接一个哆嗦，再不敢造次了。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程皓，期盼他能说出一句可以离开的话来安慰自己。

从希望到绝望，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程皓倒是风轻云淡，还笑了笑：“先别着急，咱们慢慢下去看看，没准是怎么回事呢，来，跟我走。”

两人于是继续向下，又行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才算是把这个无底洞真的走到头了。

洞的尽头就是一片光明，而在他们脚下的这片光明，竟然是湛蓝如镜的一片天空！

天空在脚下？

周妍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古怪的眩晕感。

程皓倒是十分平静：“冷静点，简单的空间错位罢了，要知道沸渊可是武仙的力量碎片，做到这些十分轻松。”

周妍闻言先是木然的点点头，随即激动道：“这里是出口吗？”

“是，自然是。”程皓十分笃定的微笑：“想来是他们根本没想到过，有人能够一路不受瑶池圣母心魔的影响，走到这里，所以在这里出口位置上并没有任何阻拦之物。”

“啊！那，那么我们就能出去啦！太……等等！如果我们就这样出去了，东光武帝会不会直接发现？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无法回复自由，怕是性命都难保住啊！要不，我们还是等到晚间再行动？”

程皓听着周妍的话，最初还有几分赞赏的神情，认为周妍在这么激动的时候还能保持些许冷静，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听到后来他都忍不住笑了：“我说周武尊，东光武帝那可是武帝你知道吧？”

“啊……”

程皓道：“所以还别说是晚上了，任何时候我们从这里出去，他都会第一时间察觉的好吧？”

“啊！”周妍面色惨白一片：“那，那怎么办？实在，实在不成我们还是回去吧？在沸渊中就那么过下去，也，也胜过直接死了。”

程皓摇头：“没事的，我们就这样子大摇大摆的出去，我保证东光武帝见了我们不会再轻易动手。”

“哈？”

程皓自信一笑：“他不但不会动手，还能将沸渊中的所有人全部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