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嚣张:王爷很腹黑
作者:小小冰露 | 分类:古言 | 字数:202.1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473章
一声令下,但闻宫外呼声大作,大队兵马疾冲而入,刀戟森森,将包括众臣在内的一干人等尽数围在当中。
“恭亲王,你做什么?”一声怒喝,两年前刚刚袭爵的定国公汤思炎横身挡在淳于信身前,冷笑道,“纵然皇上不是先帝所生,纵然他当真弑君夺位,也该当问个明白再说!”
此话一出,众臣皆暗暗点头。公孙克、公孙乾等人,更是缓步而上,将淳于信护在当中。不管淳于信身世如何,也不管他是不是弑君夺位,如今这恭亲王的架式,可是在逼宫啊!
淳于昌冷笑,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本王要讨回父皇血债!难不成,各位大人竟要与这陟流孽种同生共死,置我大邺江山于不顾?”也就是说,不管是淳于信要反抗,还是群臣中有人要保淳于信,便会立时毙于乱兵之下!
众臣见状,文臣故然暗自心惊,武将却均双拳暗握。
只是,可恨在进入朝天宫之前,众人兵刃尽数留在宫外,此时手无寸铁,又如何反抗?
程御史脸色青白,向淳于信注视片刻,才道,“皇上,七年前,宫中究竟发生何事?先帝殡天之时,可有旁人在侧?”
有陈贤妃力证,淳于信的身世,已确切无疑。可是,弑君之罪非同小可,自然要问个清楚。如果淳于信是弑君夺位,纵然这七年来大邺因他兴盛,今日也难逃一死!
不等淳于信应答,恭亲王淳于昌已一声冷笑,说道,“自然有!父皇殡天,凤良妃撞案自尽!凤良妃是二哥生母,若依长幼之序,该当继位的是二哥!凤良妃为何要自尽?这其间,怕是还有蹊跷!”
一句话,群臣又是一震。先皇驾崩当日,凤良妃随先皇而去,却没有人知道,凤良妃是如何逝去。此时听到“撞案而亡”四字,所有的目光,都盯在淳于信身上。
纵然凤良妃对先帝有情,但有子有女,却也不是非死不可,难道,是因为淳于信弑君,被凤良妃撞破,才不得不一死以保住自己的一双儿女?
其后,在处置先帝大丧事宜之时,后宫分明以陈贤妃为尊,又是他的生母,他却力排众议,坚持追封凤良妃为贞义皇后,又焉知不是心中有愧?
再联想到先帝大行之后,端王淳于顺被夺去所有权位,守陵三年。如今,当年的恭王和六皇子尽数封为亲王,而他,却仍然只是端王,这些,又焉知不是淳于信疑忌端王?
淳于信默然。
当初,是端王淳于顺趁乱逼宫,皇帝震怒,病情转危。凤良妃以死相谏,撞案而死,才令端王幡然悔悟,将一场宫变,毁于无形。当年,他感念凤良妃之义,将此事压下,保住端王一条性命,如今,事过境迁,更不愿旧事重提。
他的沉默,似乎成了对淳于昌指责的默认,更将这个罪名坐实,众臣默然而立,所有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各位大人!”暗哑低沉的声音,在众人之后响起,人群分开,端王淳于顺脸色苍白,慢慢步入人群,垂目向陈贤妃一望,轻轻摇头,说道,“父皇……不是四弟所杀,而是……”如果说,这里有人弑父杀君,那个人,是他啊!
是他觊觎皇位,才借宁王、平阳王叛乱之机逼宫,哪知竟会逼死生母。微微摇头,双唇颤抖,就要说出压在心头七年的秘密。
“二哥!”淳于信低喝,将他已到口边的话阻了回去。乌眸定定,凝注陈贤妃,淡淡道,“当初麻皇后自缢,宫中便是贤妃娘娘独大,父皇却始终不肯立后,不知为何?”
“是啊,为何?”有朝臣愕然反问。
一国无后,非但后宫争夺激烈,也使朝堂人心不稳,而整整三年时间,众臣几次上书,先帝却一直不肯立后,到如今,仍然令人疑惑。
陈贤妃脸色青白,眸中皆是怒色,咬牙道,“麻皇后归天,后宫以本宫为尊,立不立后,又能如何?”
“如何?”淳于信淡笑,薄唇微启,一字字道,“名不正!言不顺!”不是皇后,纵有统管六宫之权,却不能母仪天下。天下人不认,朝廷自然也不会认!
陈贤妃咬牙,冷声道,“那又如何,本宫一样统领六宫!”
淳于信不理,轻轻摇头,说道,“你与旁人通奸,不贞不节,也倒罢了,你为了替子谋夺皇位,竟然谋害父皇,令父皇英年早逝!你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又哪里知道,父皇早已了然于胸,要不然,也不会早早拟下传位圣旨。”
“轰!”
众臣又是一片哗然。程御史吃惊问道,“皇上,此话何意?你……你是说……”
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当朝太后,却互指对方弑君,究竟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实难判断。
而先帝是陈贤妃所害,而先帝竟然知晓?
众臣再次震惊。
从发现陈洛书父子三人尸体,到当今皇帝的身世之谜,再到先帝的死亡之谜,一件又一件的事端,仿佛一记又一记的闷雷,在众人头顶炸响,一时间,竟然无法判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第473章
陈贤妃闻言,脸色大变,尖声道,“本宫失节,情非得已,谋害先帝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先帝若认定是本宫谋害,他在世之时,又为何不加处置?淳于信,你……你为保皇位,竟然撒下这弥天大谎!”
是啊,先帝既知是陈贤妃谋害,为何不加以处置?
众臣点头,又再望向淳于信。
淳于信摇头,说道,“父皇为何对你心有所忌,朕不得而知,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然父皇不在,也定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陈贤妃冷笑,说道,“淳于信,你一个不得而知,便想污赖本宫?”
“不认吗?”淳于信淡笑,说道,“朕有实据,令你哑口无言!”说着话,举掌轻拍。
早已无人的祈年殿殿门缓缓打开,江河带着一名素衣女子缓步而出,躬身为礼,说道,“回禀皇上,人已带到!”说着一手轻推,将那女子推至众人面前。
自从陈洛书父子尸身出现,淳于昌母子咄咄相逼,众臣眼见淳于信被逼的无还手之力,哪知道突然之间,他竟然倒戈一击,也是早有准备!
疑惑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那素衣女子身上。
“潘贵人!”陈贤妃一见之下,不由失声惊呼。眼前之人,竟然是与秦湘一同获罪,被打入冷宫的潘贵人!
她不是赐死了吗?
只是一瞬间,陈贤妃脸色大变,冷汗涔涔而出。
潘贵人骤然见这许多人,不禁身子一缩,呆滞的眸子触上陈贤妃的容颜,突然眸光大盛,尖声大叫,“陈贤妃,是你!”
微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恨意,拔步疾奔,向前冲来,和身一扑,径直将陈贤妃按于身下,挥手又打又抓,尖声叫道,“你这个毒妇,哄我用药与旁人争宠,到头来却害我潘氏满门,你这个毒妇,为何天不收你?为何天不收你……”乱挥乱打,将陈贤妃打的鬓发篷乱,脸上纵横十余道抓痕,顿时狼狈不堪。
淳于昌从震惊中回神,喝道,“哪里来的疯妇,还不住手!”抢前两步,勾指成爪,径直向潘贵人天灵盖抓下。
“住手!”
“住手!”
两声低喝同时响起,汤思炎、公孙克同时伸手,将他手掌格开。公孙克冷笑道,“恭亲王,杀人灭口么?”
“什么杀人灭口?这贱人伤我母后!”淳于昌强争,要想冲前动手,又岂是这二人的对手。
当初,皇帝突然发病,众所周知,是后妃以药争宠,损及龙体。此一案,牵连极广,从秦家开始,大邺朝近半数的名门世家受到牵连,岂会有人不知?
而此刻潘贵人话虽不多,众臣却听的明白。当初潘贵人所用之药,竟然是陈贤妃所授。那么……联想到恭王妃与秦家的关系,秦湘所用之药,想来也与陈贤妃脱不了干系。
两位年轻的妃子争宠,却被居心叵测的陈贤妃所用。若是那药用到最后,先帝心智失常,后宫又在她掌握之中,到时扶谁登基,岂不是在她一念之间?
陈贤妃被潘贵人劈头盖脸一顿乱打,好不容易才回神,一边挣扎抵挡,一边尖声大叫,“淳于信,你纵然不曾弑君,也是陟流孽种,大邺朝岂能容你?”
众臣见她到这关头,还不忘拉淳于信下马,不禁暗暗咋舌。这一对母子,又是怎样的一种冤孽?一时间,尽皆默然,抬眸向淳于信望去。
不错,纵然他不曾弑君,纵然他是先帝亲自选定的新君,那又如何?他的身上,流的是陟流人的血液,并非皇室正统,大邺朝堂,岂能奉他为君?
淳于信微微抿唇,游目四顾,眼前,是拥戴自己七年之久的群臣,而如今,大半的人,都对他露出怀疑的目光。
淳于信心中顿时一阵酸痛,微微阖眸,淡道,“朕的身世之谜,已无实据可查,若是众臣有所怀疑,朕自当退位!”父皇虽然英明盖世,早已料定陈贤妃的野心,但是千算万算,他竟不知道,自己委以重任的儿子,竟然是旁人所生。
“皇上!”
“皇上!”
汤思炎、公孙克等人齐惊,同时喊出声来。武将不比文臣,在他们眼里,一个令诸国敬服的好皇帝,远比什么皇室正统来的重要!
淳于信摇头,向众人摆手,一双乌眸却定定望向陈贤妃,淡淡道,“只是贤太后既为不洁之人,已不配居于太后之位,即日起,废为庶人!”
“什么?”陈贤妃尖叫,一把将潘贵人推开,大声道,“你凭什么废弃本宫?”
淳于昌却是心头大喜,说道,“既要退位,自当前事不计,还请皇兄传旨!”如今满朝文武皆在自己掌握之中,他要想活命,自然只能传位给自己。
“皇位……”淳于信微微挑眉,眸光定定望向淳于昌,缓声道,“传旨!”
“皇上!”
“皇上!”
江山易主,岂能如此儿戏?
这一下,吃惊的已不止是汤思炎、公孙克等人。大半朝臣上前,行礼道,“请皇上三思!”
眼前之人,是不是先帝所生姑且不论,但这七年来,励精图治,却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如果他将皇位传给淳于昌,以淳于昌为人,恐怕大邺百年根基,迟早毁于他手。
淳于信微微摇头,唇角现出一抹神秘笑意,说道,“朕早年征战东海,积有恶疾,多年不愈,如今已不堪朝政重负,特传位于……”
传位于何人?在场众人,尽皆心头怦然,摒息凝神,等待那个名字。
“慢着!”就在此时,但闻宫门外一声威严的低喝。众人回头,但见太皇太后邵氏一手扶着皇后许乐乐,慢慢踏入宫门,扬声道,“皇上是先帝之子,谁能逼他退位?”
又是一声炸雷,在群臣的头顶轰响。
这身世之谜,连淳于信本人也已无从辩驳,怎么太皇太后又一口咬定,他是先帝之子?
淳于信也大感意外,迎前两步,唤道,“皇祖母!”掀袍跪倒,说道,“皇祖母,孙儿不孝!”一双乌眸,却向一旁的许乐乐扫去。
这七年来,虽说对淳于昌许以荣华,但不管是他,还是她,对他却从不曾信任,对他的一举一动,也从不曾放松。
而从半年前,关于淳于信身世的流言渐起,二人就已料到,淳于昌隐忍七年之后,终于决定动手。
此次,二人本已做好安排。淳于信借淳于昌动手之机,以潘贵人倒戈一击,除去陈贤妃与淳于昌这两个后患,再将江山托付,退下帝位。
而许乐乐却守好后宫,护好太皇太后和几个孩儿,不令对方有机可趁。待到大事一平,便携手离京,共游江山。
而此时,非但她出现在朝天宫,还将太皇太后一并带来。
许乐乐与他目光一触,微微抿唇,水眸微眨,露出一抹神秘笑意。
邵氏轻轻摇头,说道,“傻孩子,旁人说你不是你父皇的儿子,你就信了?”抬手命他起身,缓步向陈贤妃行来,冷声道,“贱人,你要到何时,才肯罢手!”
陈贤妃一见邵氏,眸中如要喷出火来,一指潘贵人,咬牙道,“又是你!是你留下那个贱人,是不是?是你要她当众作证,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