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嚣张:王爷很腹黑
作者:小小冰露 | 分类:古言 | 字数:20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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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淳于信默然片刻,说道,“淳于弘杰叛乱,陆家势不能保全,朕已命户部报了陆轻凝暴亡,改名易姓,明日随公孙宁回陈留!”
许乐乐轻轻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
大事初定,因大行皇帝停灵于大殿上,淳于信只在勤政殿处理朝政。钦天监上奏,选定几个黄道吉日。众人相议之下,定于十八日后,为先帝发丧,将先帝梓宫移往皇陵。淳于信默思片刻,说道,“先帝大行,前皇后麻氏获罪,势不能相伴陵寝。良妃娘娘大义,随先帝而去,便追封为贞义皇后,与先帝同葬!”
“良妃娘娘?”众臣忍不住互视。
太子起兵,麻氏虽然没有废后,却是御旨赐死,自然不能以皇后之礼与皇帝合葬。可是麻皇后死后,这后宫中就以陈贤妃为尊,如今又是淳于信登基,论理,要封也是封陈贤妃为太后,日后与先帝合葬才是正理。
正在群臣纷议中,但闻殿外陈贤妃喝道,“岂有此理!”不理侍卫阻拦,径直闯入殿下,仰首与淳于信冷冷对视,冷哼道,“老四,端王逼宫,气死你的父皇,你顾念兄弟之情,不诛端王也倒罢了,岂能追封叛王生母为皇后?”
“端王逼宫?”
轰的一声,朝中众臣一片哗然。那日的事,只知道宁王、平阳王叛乱,却不知,这其间还有一个端王。
淳于信慢慢起身,御案后躬身行礼,淡道,“母妃,儿臣正在处理朝政,母妃若是有事,待儿臣下朝之后,再听教诲!”
“朝政?”陈贤妃冷笑,慢慢上前,说道,“你封叛王之母为皇后,也是朝政?”
“是!”淳于信淡应,说道,“儿臣正与众臣商议父皇的大礼!”
陈贤妃咬牙,冷声道,“你父皇大行,自当该议,却为何是那个女人封为皇后,与你父皇合葬?”
淳于信微微勾唇,乌眸定定向她凝注,说道,“只因凤良妃追随父皇一生,从始到终,心中只有父皇一人,父皇弥留之际,也只她一人守在身边,其后又追随而去!母妃,旁的人,如何能与良妃相比!”
“你……”陈贤妃气结,冷笑道,“你是说,今日本宫只有在这里一头撞死,才能与良妃比肩?”
“不能!”淳于信淡淡摇头,说道,“母妃此刻所争,不过是一个后位,而良妃娘娘,却是为情而死!”
也就是说,你就是死,也再也比不上凤良妃!
陈贤妃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指着他道,“淳于信,你……你窃取皇位也倒罢了,如今……如今竟说出这等话来!”
众臣初听她说端王逼宫,本是尽数震惊,而不料此刻她又直指淳于信篡位,不由都暗自摇头。淳于信登基,所执的,是皇帝御笔亲书的圣旨,朝臣们已经查验,确实无误,可见这贤妃娘娘急的疯了,竟然信口胡言!
淳于信向她默视片刻,于她指责一字不应,乌眸一垂,向身侧太监道,“送贤妃娘娘回宫!”
这是直接撵人啊!
众臣咋舌。几名太监也是一怔,但见御案后的身影不摇不动,却不怒自威,忙都躬身低应,四名太监上前,两前两后,将陈贤妃夹在其间,躬身道,“贤妃娘娘请!”
“你……”陈贤妃咬牙,向淳于信狠狠瞪视,心中暗忖,如果此刻自己仍然不走,他会如何?可是对上他的乌眸,心头不禁打一个突。这一瞬,她心中了然。上边立着的,再不是能任由自己呼来喝去的四皇子,而是一代君王,一言九鼎,不容他人质疑!
心头微颤,陈贤妃倒退一步,心底不甘不忿,却已不敢再说,狠狠一甩衣袖,霍然转身,大步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淳于信乌眸一黯。如果,自己的母妃也如凤良妃一样,一生只有父皇一人,纵待自己再差,又岂会不愿封她为后?只是,非但自己不是父皇的儿子,她还数度与人私通,如此不洁的女子,岂配陪伴在父皇泉下?
众臣眼见母子相争,淳于信寥寥数语,竟将陈贤妃说的哑口无言,不禁均暗暗咋舌。看来,未登基前,这位齐王殿下不是对那位母妃言听计从,不过是容忍退让罢了。
经此一闹,对追封凤良妃一事,再无异议,当殿拟旨颁了下去。
这里刚刚议定,但闻殿门外侍卫回道,“皇上,兵部急报!”
兵部急报?
难道又有兵变?
殿中众臣顿时一惊。
淳于信微微扬眉,说道,“传!”
随着话落,一名侍卫已带着兵部的人进来,那人匆匆上前跪倒,大声道,“皇上,不好了,恭王回兵,离帝京已不足百里!”
恭王回兵?
恭王无旨回兵?
这可是谋反啊!
殿中众臣顿时轰然。
淳于信声色不动,点头道,“想来恭王得知父皇驾崩,特来奔丧罢!”微微一默,说道,“即刻命人前去相迎,和恭王说,城外十里,朕亲自劳兵!”
“皇上!”众臣一惊,便有人忙出声阻止,说道,“恭王无旨回兵,恐怕来者不善,还请皇上三思!”恭王手里,那可是四十二万大军啊!就算沙场上有所折损,也是不小的数目。
第470章
淳于信微微一笑,说道,“恭王是朕的亲弟弟,沙场征战,扬我国威,如今得胜回朝,朕岂能不亲自相迎?”不理众人劝阻,径直命人前去传话,命礼部准备一切事宜。
经过秦家倒台,三王之乱,朝堂上下两番血洗,如今留下的,都是忠于大邺的朝臣。此刻这些人见这位新皇帝一言独断,竟不听人劝阻,不由都是暗暗担忧。
两日后,城外十里,淳于信果然率一众朝臣,于十里亭相迎,身后几辆马车,拉着御酒琼浆,专候恭王大军回城。
半个时辰之后,官道上尘土飞扬,浩浩大军果然向这里开到。礼部尚书席子谦催马上前,扬声道,“恭王殿下得胜回朝,皇上御驾在此等候多时!”话声一落,一队亲兵齐声喝道,“御驾在此劳师,请恭王殿下下马!”
喝声遥遥传了出去,但闻马蹄声轰然,大军来势,竟然丝毫不减。
众臣看的心惊,都不由回头望向亭内挺立的身影。如果,恭王不听任何言辞,就此挥兵杀了过来,岂是此刻护驾的五万御林军能够阻挡?
可是,但见那位新帝面容平静,唇含浅笑,对直冲而来的大军竟然浑不在意,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不由暗暗赞叹。难怪先帝舍出身高贵的端王,而将帝位传了给他,这王者气势,可当真不是常人能比。
转瞬间,大军已迫在近前,恭王殿下一马当先,高声喝道,“停!”一声令下,四十万大军顿停,整齐划一,竟然没有一丝纷乱。而马蹄扬起的灰尘,却正正向亭内亭外立着的君臣扑来。
淳于信似无所觉,唇角微挑,慢慢行出亭外,扬声道,“五弟得胜回朝,朕特来相迎!”在他的身后,端王淳于顺、六皇子淳于坚、靖安侯公孙明远等人,皆是一身朝服,臂缠孝带,缓缓相随。
马前十几米处,那条身穿金龙黑袍的俊挺身影撞入眼中,令淳于昌心底一阵刺痛。
晚了!晚了!
得到父皇重病的消息,他日夜兼程赶回,却还是晚了!
其实,不是他来不及赶回,是因为,他想仗执这四十万大军争位。大军开拔,自然不及轻骑来的快捷!而做这个选择的时候,他淳于昌又岂有不知?但是,那又如何?纵然晚了,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迫新君让出帝位,也不是不能!
可是,他没有料到,等待他的,不是四城紧闭,如临大敌,而是城门大开,满朝文武随御驾亲自出迎!
此刻,是挥兵冲杀,将这些拥立新帝的朝臣和新君尽数踏于马下,自立为帝?还是就此伏首,甘心为臣?
心念未已,却闻身后有人喝道,“皇上亲自相迎,臣等愧不敢当!”跟着呼呼啦啦,身后将领半数下马,倒身跪拜,大声道,“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有人领头,其后将士一怔之后,便都纷纷下马跪拜,一时间,拜见之声遥遥传了出去,四十万人的高呼,声震苍穹。
淳于昌见状,心底骤然一寒。想不到,淳于信只是在此一站,便能令众军慑服,刚才,若是他下令冲杀,又有多少人会听他的?
恭王天姿聪颖,岂能不会审时度势?片刻之间,衡量利害,权衡得失,已翻身下马,大步向淳于信而来,在他面前单膝跪倒,双手抱拳,大声道,“臣弟区区微功,有劳皇兄相迎,臣弟愧不敢当。臣弟恭祝皇兄登基,万岁万万岁!”声音朗朗,似心中毫无芥蒂。
淳于信微微一笑,点头道,“恭王免礼!”抬起头,目光扫向乌压压不见边际的众将士,朗声道,“恭王亲自领兵,抗拒异族之辱,即日,封为恭亲王!众将士沙场征战,保家卫国,一路辛苦!今日且在城外扎营休整,稿军劳师,有功将士,容后升赏!”
“谢皇上!”
“谢皇上!”
欢呼声伴着谢恩声,再次轰然响起,一波高过一波,遥遥的传了出去。
原来,应付四十万大军,如此简单!
众臣最初出城,皆是心中暗忧。而随着四十万大军的跪拜,又是说不出的震惊,震惊之后,跟着的就只有钦佩。而,唯有淳于信,暗暗吁了口长气。
当初,虽然授以兵权,亲谋战略,在选将派将之时,却煞费了一些心思。先是陈洛书带去的二十万铁甲军,本是公孙明远耗十几年心血练就的精锐之师。铁甲军沙场征战固然勇猛,却并不是一味只听兵符军令。
今日,公孙明远一不顶盔,二不贯甲,只是在自己身后一站,那二十万铁甲军就不会向他这方冲杀。另外,平邯府的五万兵马,早已在狄山、景宁手中,经过年余打磨,听的,也不会是淳于昌的号令。
剩下的,龙虎营的五万兵马,腾庆府两万兵马,是朝廷之兵,自己身穿龙袍,这方将士便断断不敢向自己动手。而信阳方家的三万人马,保的却是宁王。两日前,宁王在逃出帝京之时,被乱箭射杀,信阳方家没有了宁王支撑,要想动手,怕也一时没有这个胆量。
如此一来,淳于昌手中,其实只有自己的前锋营五万和李家子弟兵两万,共七万人马可用。在四十万大军面前,区区七万人马,又能济何事?
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笑意,上前两步,双手将淳于昌扶起,含笑道,“恭亲王不必多礼!”心底,却是悄悄掠过另一个人的影子。
三年前,那个一袭白衣,自三休塔上翩然堕下的男子。是他临去时那句“当心老五”,才让自己对淳于昌心生戒备,派兵时多方算计,要不然,今日之事,又岂能善了?
十八日期满,大行皇帝淳于弘仁与贞义皇后凤氏的梓宫移往皇陵,端王淳于顺奉旨,免去朝中所有权责,率兵三千,驻守皇陵三年。
大事平定,朝堂渐稳,淳于信下旨,尊皇太后邵氏为太皇太后,仍居长寿宫,尊陈贤妃为太后,移居寿安宫,百年之后,另择陵寝而葬。
其后,淳于信以先帝在时,并不曾废太子,也未废去太子妃为由,命人赴冷宫将前太子妃白氏母子释出,入住长信宫,令皇侄淳于浩明有所教养。
而皇帝所遗妃嫔,育有皇子、公主之人,晋太妃,移往西华殿颐养天年,不曾生育的,尽数迁往西山行宫终老。
而朝堂上,两次清洗之后,各衙、各部均缺失不少官员,淳于信忙于整顿朝堂,便将后宫交给皇后许乐乐处置。
无子嫔妃移往西山皇家行宫第二日,皇后的马车,却由明德门出宫,先赴古井胡同,换乘另一辆马车,一路向城外而来。
城外,十里长亭。
许乐乐下车,携着柳凡的手行出甚远,才轻声道,“姐姐,今日一别,怕后会无期,你……你安置妥当,千万使人传个信儿来!”
柳凡微微点头,轻声道,“多谢妹妹成全!”皇帝驾崩后十余日,许乐乐便以柳凡“伤心过度”为由,传出柳妃的死讯,而今日,又再亲自送她出城,从此之后,山一程、水一程,终此一生,隐姓埋名,再无归程!
许乐乐摇头,轻声道,“姐姐进宫之后,对乐乐相助甚多,如今大事已定,妹妹岂能不为姐姐着想?姐姐还年轻,西山行宫,自然不是姐姐的去处。只盼姐姐余年,能得一个一心之人,白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