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飞贴上了春联之后，还十分欢喜地跑去找李耀桀显摆，“哈哈，郡公，看我这副对联写得如何？是不是比你的好？哈哈哈！”

李耀桀一脸黑线，“是比我的好，满意了吧？”

“嘿嘿，郡公，你们在做什么？”

“鞭炮。”李耀桀回答，看着几个女人以及钱二生细心地用纸包裹着药粉，装上引线，最后连在一起，慢慢地有了鞭炮的模样。

“郡公大人，这个是怎么做的？”

“秘密。”

“……”谢云飞很好奇，“那郡公你做玩之后怎么做？”

“秘密。”

谢云飞无语：“……郡公你好小气，不就是显摆了一下吗？何必这么记仇呢？”

几个女人听到他幽幽的话，有些想笑，小萱说：“相公没有记仇。”

“你要想看，就等今晚吧。”

下午的时候，郡公府的下人们在黄妈的带领下，张罗好一切，包括各种各样的装饰、新年的习俗用品等，李耀桀不懂，索性就让黄妈负责准备。

由于路途遥远，李耀桀没能回长安，先前已经准备了一份尊贵的礼品，交给谢辉廉的使者，请他帮忙在大年初一，皇宫的元日大朝会的时候恭送给李渊。

剩下的，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

……

晚上。

除夕夜，万家灯火时，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有很多人也学着李耀桀张贴了春联，充满温馨的家里，人人都带着欢喜的心情，吃着团圆饭，大人们看着孩子们闹腾，笑声传遍西方。

李耀桀的府邸，文闲居里也十分热闹，十几间屋子，都挂上灯笼，贴上花纸，中国结等象征着吉祥如意的装饰。月牙儿爬上树梢，灯笼里的红烛点燃，整个文闲居都是一片喜庆的颜色。府邸中庭，点燃了篝火，李耀桀让人摆了一张大桌子，李耀桀和第五瑶坐在首位，两侧就是小萱、杜蔓婉等妾室，钱二生、西菜子、黄妈，还有一群仆人。

让仆人上桌也算是首次了，李耀桀没太多尊卑思想，反正让他们上桌也没什么损失，桌席的气氛也能好一点，何乐而不为呢？

“来，一开始不知道说什么，就先干一杯。”李耀桀哈哈一笑。

“祝郡公、郡公夫人福寿绵延。”

“哈哈，好说好说！”李耀桀此时特别想是以前和死党在节日或者某人生日宴会上的模样，没有平日里的内敛和安静，变得十分活跃。

“这就是饺子吧。”李耀桀夹起一个类似于水饺的东西，放进口中大嚼。

“相公，这叫汤中牢丸。”第五瑶知道他说的是二十一世界的食物。

“哪个lao？”

“牢狱的牢。”

汤中牢丸？李耀桀笑了笑，还真是贴切的名字。

“你们放开吃就行，别这么拘谨。”李耀桀见那些仆人都放不开，笑着说。

“谢郡公。”

“西菜子，你还习惯吗？”

西菜子点点头，“习惯。郡公大人，夫人，我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的收留和救命之恩。”

李耀桀和第五瑶举杯，同她仰头喝完一杯，紧接着钱二生也说：“郡公大人，曾经我遭受苦难，还险些害了你，但你还帮助我，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趁这个机会，敬郡公一杯。”

李耀桀又喝了一碗酒，然后杜蔓婉、萧琴、苏月都跟着像李耀桀和第五瑶敬酒，李耀桀险些受不了，“你们是约好了灌醉我和娘子？先别喝了，快吃菜，不然我吐了。”

“哈哈！郡公大人，我来了，开不开心。”谢云飞爽朗的笑声传来。

“滚！除夕夜你不在家里陪你爹娘，来这干嘛？”

“哈哈没事，我爹巴不得我住进你家呢。”

李耀桀黑线，“这样你爹就不用每天看到你这个没用的儿子？”

“额……郡公大人，大过年的，留点面子好不好？”

“哈哈哈，入座吧。”李耀桀大笑，转头吩咐其他人：“给你们一个任务，给我灌醉他，尤其是你们以前被他欺负过的，灌醉他然后使劲揍他！”

谢云飞被吓得跳起来，拿着碗的手抖了抖，“你来真的？”

那他真的会被打死，以前他确定很过分，这些仆人估计还有怨气呢……

“不然呢？坐下！”

当然，李耀桀没真的灌醉他，谢云飞自己也自罚三杯，真诚地给这些仆人道歉，发誓改过自新。

李耀桀戏谑地说：“真的？做不到的话我找你算账。”

接触到似笑非笑的第五瑶的目光，谢云飞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真的。”

“郡公大人，我也敬你一杯，感谢你的教导。”谢云飞由衷地感谢道。以前他以为读书太无聊，当一辈子恶霸也不是不可以，直到遇到李耀桀，用寓教于乐的方式教他。带他出去玩，带他出海，见识到了这么多神奇的海洋生物，那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知识是这么的丰富，世界是这么的大，学会东西是这么的快乐。

以前他觉得，写诗写赋什么的，太枯燥无聊，但跟着李耀桀，才明白，会写文章真的很爽。

“只要你别出去祸害百姓，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仆人们都退场了，黄妈也带着仆人去准备明日迎接新年的事宜。

李耀桀脑袋有些沉，毫无形象地枕在第五瑶的大腿上，“娘子，你的酒量怎么这么好？”

第五瑶浅浅一笑，酒精让她的脸色也有些红，更加可爱，“以前练武的时候经常喝。”

杜蔓婉端坐在琴架前，萧琴这次拿出的是琵琶，玉手嫩滑，长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悠扬的声音，宛若山泉溪水，潺潺不息，又如春风吹过杨柳，悠悠舒缓。

篝火映照在李耀桀的眼眸里，变得很迷离。

下午的时候，小萱不知情，问了一句，除夕不是要祭祖吗？为何李耀桀不去。第五瑶喊她闭嘴，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李耀桀掩饰了悲伤，但这个时候，好像还是情不自禁地难过。

这个时候，家里的父母，对着欢天喜地的除夕夜，却“失去”了儿子，再也无法享受阖家团圆，合家欢庆的喜悦。

在那璀璨夜空，漫天盛开的烟花里，是否有两副苍老的容颜，望着归家的路，却望不到人，一秒、一秒地失望，然后无声流泪，或者失声痛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