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陪着第五瑶和小萱斗地主的李耀桀不知道，孙怀把这些事禀报给李建成了，也不知道李元吉热心地为他向李渊要求彻查此事。

当然，李元吉这么做，并非真的是为了李耀桀，而是为了对付李世民。

李渊听到李元吉话，愣了一下，“二郎的人？”

李元吉顿时拱手，“是的，马文才的舅父是二哥秦王府的主簿李玄道。”

“李玄道……”李渊默念一下这个名字，目光微闪，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

“圣人至！”弘义宫的崇文殿，是秦王府中最热闹的地方，也是长安文人最向往的地方——文学馆。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之前，网罗的人才，都被纳入文学馆，被称为十八学士。世人都以能进入文学馆为荣，而能进入文学馆的，被称为“登瀛洲”。

门外守卫通报，李世民、杜如晦、房玄龄、李玄道等人纷纷起身出门迎接。

“参见陛下！”

“起来吧。”李渊淡淡开口，带着天子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父亲前来，所为何事？”李世民疑『惑』地问，他搬入弘义宫好几年了，李渊都没来过，今日为何会突然前来？

李渊没回答他，反问：“谁是李玄道？”

李世民愣了，李玄道更愣了，“陛下，微臣在此。”

“我问你，马文才是不是你的外甥？”

“正是。”

“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李玄道听李渊这么一说，猜到马文才肯定是犯事了，急忙跪下，“回陛下，微臣与他一家平日里的来往很少，确实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请陛下明鉴。”

“哼！”李渊冷哼，“你的好外甥，放火烧了李耀桀的报社，险些烧死他手下十几个人！”

“什么？！”不止李玄道傻了，李世民也傻了，杜如晦更傻了！妈的，你个龟孙，你的外甥差点害死了我的女儿？杜如晦内心骂娘。

“陛下，微臣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李玄道顾不上惊讶，他知道李渊是来问罪的，急忙撇清，倒不是他无情，马文才脑残作死，他可不愿意陪他去死。

“就凭他一个人，有能力买通杀手，去刺杀李耀桀吗？”李渊指着他，气呼呼地说，潜台词就是说，马文才没能力买凶杀人，但你有能力派人去杀人，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是不是李世民派的人？

李渊问的是李玄道，也是李世民。

“请陛下明鉴，微臣真的不知道此事！”李玄道跪在地上，叩头道。

李世民自然明白李渊的意思，心里知道父亲对他的猜忌越来越深了，上前拱手：“父亲，我们最近都在讨论李耀桀此人的诗文，心生仰慕，今日还派人给他送去书信。倘若是元易所为，儿定然会发现阻止。”

“陛下，家儿也在李耀桀手下做事，那日大火也险些丧命，我相信元易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杜如晦也出声为李玄道解释。虽然他很恼火，但也知道，此刻首要任务就是救下李玄道。

“父亲，儿以『性』命担保，此事绝对与元易无关。”李世民再度开口。

听完李世民和杜如晦的话，李渊信了半分，指着李玄道说：“你最好祈祷大理寺没查出什么，否则就是罪加一等！”

抬头又对李世民说：“你刚才说给李耀桀送去书信，此事当真？”

“是的，并且他也给儿回了信。”李世民说完，从书案拿起李耀桀那封信，递给李渊看。

李渊看完，气消了半分，对李玄道的怀疑也基本烟消云散。“你先起来。”

李玄道如获大赦，谢恩起身。

“这人还是如此嚣张！”李渊看完信，内心对李耀桀又恼火了，本来看到李耀桀写的词，还以为他是夸人民安居乐业，万物欣欣向荣，士兵忠诚报国呢，结果看到李耀桀在最后附上一句话：将士皆无能，可卫广袤圣土，泱泱之大国；却无力顾几人之家，几寸之地。

表面的意思是：那些将军士兵，能守卫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却守护不了一个几口之家，太无能了。潜台词却是：士兵勇猛杀敌，保卫国家，他们的家人生活这么辛苦，国家却不管不顾，太不人道了。

李耀桀说将士无能，实则是说朝廷不作为。

本来李耀桀不是想些这句话的，但最终还是加上去了，他知道历史上的李世民是个广开言路，听言纳谏的圣君，所以他在赌，如果这封信，李世民看了没生气，说明是李世民派人杀他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李渊看到了这封信……骂朝廷不作为被皇帝看到，这特么就尴尬了。

……

李渊离开之后，杜如晦指着李玄道的鼻子大骂：“幸好我女儿没事，否则我宰了你个竖子。”

年纪比杜如晦还要大的李玄道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大骂，但没有不满，杜如晦爱女心切，又是他外甥做的坏事，他如此生气可以理解。

“克明，马文才做的错事，我身为舅父，也有不教之过，我在此代他想你赔罪。”李玄道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当下真诚地向杜如晦道歉。

李世民此时也打圆场，“一切都让刑法裁决吧。”

“大王，陛下为何会因为李耀桀此人来兴师问罪？”房玄龄年老成精，看出了端倪。

“估计又是太子或者是四郎在父亲面前说了些什么吧。”这些年，李建成、李元吉、尹德妃、张婕妤一直在李渊面前诬陷、诋毁李世民，李世民都习惯了。

虽然习惯，但心也会累。

“算了，不管这些，你们觉得把李耀桀拉入文学馆如何？”李世民问询众人的意见。

“很好，他才华出众，对于民生之事又有所关心，关键是敢于上言。”房玄龄捋须道。

褚亮也赞同：“并且，太子齐王劝说陛下为李耀桀出头，也想着拉拢此人，我们拉拢过来，总比他加入太子阵营要好。克明你觉得呢？”

“切！”杜如晦不屑，“有道理。”

众人：“……”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