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体力毕竟比一个人强，周正渐渐体力不支，刀尖慢慢逼近他的腰间，眼看就要刺入身体。

‘‘住手！’’可怜虫大喊一声。

他拿起一把拖把，像疯了一样朝大饼脸的头上砸，边砸边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大饼脸疼的呲哇乱叫，他丢下弹簧刀，拼命从周正手里抽出双手，然后抱头鼠窜。

没有了前面的威胁，周正回身两胳膊肘打在后面人的软肋上，那个人疼的松开手，弯腰手捂软肋。

周正揪住他的头发，往下一按，抬起膝盖狠狠撞在他的面门上。

一下，两下，三下。

这个人被撞得门牙尽落，口鼻染红，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周正回过身时，大饼脸已经抢过拖把，高高扬起，正要往可怜虫身上打。

可怜虫退到墙角，吓得扭过脸去，五官扭曲到一起，双手绝望的举在面前。

拖把下落的一刻，周正飞起一脚，把大饼脸踹飞。

大饼脸整个人撞在墙上，又弹回来，仰面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刚要起来，周正一脚又踢在他头上，然后迈步坐在他身上，左手抓住他的头发，按着他的头，右手紧握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一拳，两拳，三拳……直到大饼脸昏死过去，不再挣扎。

周正在大饼脸衣服上擦了擦拳头上的红色，站起来，稳了稳呼吸，把左胳膊的袖子往上一拉，拿出纸巾擦拭伤口周围的红色。

可怜虫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吓得一动不动，连哭都不敢出声。

周正蹲下，从大饼脸身上找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把打火机又摔在大饼脸身上，然后双臂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一边蠕动，一边低声的哭泣喊疼。

此时厕所外面被打倒的那个人爬了起来，他晃晃悠悠的想跑。

‘‘你敢跑一个试试，滚进来！’’周正吹了一下烟灰，眯着眼睛说道。

那个人就像听到圣旨一样，乖乖的走了进来。

周正盯着他道：‘‘把他们身上的钱都给我掏出来。’’

那个人‘‘啊’’了一声，张着嘴，瞪着眼，好像完全没听懂周正在说什么。

‘‘把他们身上的钱都给我掏出来。’’周正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人这才听明白，他马上去翻两个同伴的口袋，翻得特别仔细，连最隐蔽的口袋也没放过。

确认翻得一分钱不剩后，他攥着一大把钱，有零有整，都揉在一起，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周正。

周正没有伸手接，反而抬头看着他：‘‘你的呢？’’

这个人觉悟很高，马上把自己兜里的钱也全掏了出来，和刚才的钱放在一起，递给周正。

周正这才把钱接过来，一边整理，一边数。

这时地上躺着的另一个人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数了数自己的牙，发现自己的门牙全掉光了，后槽牙也松动了，他立刻哭了起来，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正把钱数了两遍，只有900多，不到一千块钱，他抬起头又盯着翻钱的那个人：‘‘就这么点儿？’’

那个人赶紧点点头，把自己身上的口袋底全翻了出来：‘‘多一分也没有了。’’

周正吐掉烟头，把钱又数了一遍，总共963块钱。

此时大饼脸恢复意识清醒了过来，他在两个同伴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他吐出三颗后槽牙，疼得呲牙咧嘴。

他心里一万个不服气，已经在计划报复周正，但他也明白，他们三个人根本不是周正的对手，所以他只是冰冷的看着周正，一言不发。

周正没有发话，他们谁也没敢动，都乖乖的站在那里，等着周正的发落。

周正数完钱，站起来看着他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滚蛋！’’

他们像得到特赦一样，迅速往厕所外退，退到安全距离以后，大饼脸突然变脸，瞪着周正咬牙切齿道：‘‘你敢报自己的名字吗？’’

‘‘周正。’’周正毫不犹豫的说道。

大饼脸两眼冒火：‘‘你就是那个踢球的周正？’’

周正嘴角上扬：‘‘我的名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连你都知道。’’

大饼脸多说了两句话，嘴就开始疼，他用手捂着嘴，勉强说道：‘‘好，你等着，敢打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大饼脸张嘴还想再说两句，两个同伴生怕他把周正惹火，赶紧把他拖走了。

周正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到可怜虫面前，把963块钱全塞到了他的手里。

‘‘一共963块钱，够不够就是它了，再多一分，他们口袋里也没有了。’’

可怜虫早已停止了哭泣，他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周正，含糊不清的说：‘‘太多了，他们前后只从我这里拿过400多块钱。’’

‘‘拿着吧，存银行还有利息呢，多出来的，你就当是银行的利息。’’

周正靠着墙和可怜虫坐在一起，他拿出一根烟放到嘴里，要点燃时才想起来没带打火机，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

可怜虫目光呆滞的盯着手里捧着的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委屈。

周正支起左边膝盖，左臂搭在膝盖上，头靠在墙上，什么话也没说。

可怜虫把头埋在两个手臂间，泣不成声的说道：‘‘从小到大，我都被人欺负，你是唯一一个出手帮我的人。’’

周正把玩着手里没有点燃的烟：‘‘我小时候也一样，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身边连家长都没有。那时我是全村孩子欺负的对象，最惨的时候只能和火柴棍儿玩。’’

‘‘火柴棍儿？’’可怜虫一边哭一边问。

周正看着远处出神：‘‘嗯。一盒火柴有四十多根火柴棍儿，挑出一根大头儿的当国王，再挑出一根当王子，剩下的当叛臣和士兵。叛臣发动叛乱劫持国王，王子带兵平叛，救出国王，最后继承王位。只要没人打扰，我能这样玩一天。’’

可怜虫突然抬起头，满脸泪水和鼻涕，他抽噎着看着周正问：‘‘为什么你会这么勇敢？’’

周正眼含热泪：‘‘你不勇敢，没人能替你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