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英灵殿。

汉高默默地注视着那个不知倒下过多少次的雄鸡雕塑，听说每次卡塞尔学院出点什么事情这个雕塑就会被弄倒，无论是龙族入侵还是实验室爆炸......所以建造这个雕塑的人也真是一个奇才，他设计出来的这个雄鸡雕塑居然至今依旧在英灵殿前屹立不倒。

不过他并没有请来设计师一叙的情致，他在这里是在等人。

“嚯！汉高，没想到你还真的混进我们学院来了。”二不兮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汉高转头看到一个头戴黑色头套的家伙从广场的另一侧绕了过来，冬天里戴头套没什么问题，只是在学院里戴着这种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头套难免让人联想到恐怖分子。

“你在卡塞尔学院打扮得像个恐怖分子确定不会有事么？”汉高说，“如果他们把你当作入侵者抓起来怎么办？”

“我明明戴的是蝙蝠侠的头套，不就是耳朵被不小心弄皱了么......而且比起我打扮成恐怖分子，更危险的是你在广场上光明正大的和我见面吧？”恐怖分子说，“虽然秘党的核心力量现在都集中在西伯利亚，不过贝奥武夫那几个老家伙总是很多疑的。”

“贝奥武夫是个太迂腐的老人，他不如昂热，如果是昂热的话一定会在发现你之后立刻把你拎出来拷打拷打，在这方面他是一个老流氓了。”汉高说，“不过贝奥武夫，不行。”

作为秘党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贝奥武夫一直都很骄傲而且严肃，在屠龙的立场上更是坚定而不曾更改，在他看来昂热就职校长后的所作所为很大程度都是在瞎搞，他们需要培养的是一支屠龙的军队，而不是一座神经病的乐园！

但是在汉高看来，昂热的做法虽然奇葩了一些但也未尝就是错误的。面对越来越强大的敌人，也许他们需要的并不是由大量的精英来组成军队，而是需要一个或者几个天才的领袖来领导全人类。历史总是在老人和年轻人之间相矛盾，但是年轻人又总会变成老人，所以历史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演，年轻人和老人的矛盾一遍又一遍地碰撞。

但是昂热是个例外，他虽然是个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但他的行动手腕更像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果敢而刚烈，想到了就会去做到，而不是忧心忡忡地去思考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昂热这样的人才更加可怕，他是真的可能在和你谈判的时候拿出一把火箭炮来顶在你的脑门上，而贝奥武夫则会因为这对双方后续关系造成巨大不良影响而克制这种冲动。

年轻的时候汉高也是昂热这样的人，他和他手里的“德州拂晓”在那些年里名噪一时，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对手就是昂热。一百年前昂热也还是个年轻人，他们曾因为种种纠纷多次碰面，昂热的“时间零”着实让汉高吃尽了苦头，不过他也依靠自己的“言灵·圣裁”没让昂热好过几次。那些年头里每当秘党派出昂热遇上他们家族派出汉高来谈判的时候，双方的随行人员就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谁都知道这两个家伙是那种可能会在谈判桌上随手掏出枪来对射，对射完了如果对方还活着就继续谈判的主。在这种“时间零”和“圣裁”的牛仔对决中人数优势被大大缩小，随行人员离得太近只有躺枪的份。

但是现在一百年过去了，汉高已经老了，甚至不敢说还能精准地用“圣裁”击中当年的昂热，但是昂热却仿佛越活越年轻，他对“时间零”的运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百三十多岁还能拔刀单挑龙王，简直就是个妖孽。

所以在汉高的眼里，昂热是个真的危险又牛逼的人物，而所谓比昂热资历更老的贝奥武夫不过是一个等着入土的老人而已。

“这点不能不赞同，”恐怖分子也跟着附和，“虽然贝奥武夫那个老东西很自以为是，不过和校长的自以为是相比就是个渣！”

“现在昂热虽然还躺在急救舱里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了吧，再加上摩尔曼斯克的胜利，这一次秘党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拎出了末日派并且重创了龙王，秘党的元老们是不是在开香槟庆祝？”汉高淡淡地说。

“就算没开香槟也差不多了，要不是顾及气候问题和身体原因，我看贝奥武夫那帮老头子就差没直飞西伯利亚现场指挥了。”恐怖分子哼哼，“不过等他们现在飞过去也没剩什么了，该走的人全都走光了。”

“果然是老了，老到头都昏了。”汉高冷冷地说，“他们忽略了最大的问题，却自以为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什么问题？”恐怖分子难得严肃起来。

“既然那个阿巴斯真的是海洋与水之王，那么是谁把他安插在秘党里面的？只是无意中的巧合么？如果路明非与楚子航的故事是真的，那么我想不见得吧。”汉高说，“整件事情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一切都需要重新梳理。”

“路明非那家伙怎么看都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恐怖分子耸耸肩，“不过这个阿巴斯我得说确实有问题，不止我们一伙人注意到他的问题，还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那么能够在幕后操纵一个龙王的存在，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条龙呢？”汉高淡淡地说，“如果说奥丁是那个袭击昂热并带走龙骨的家伙，同时他又是那个操纵了楚子航并与路明非大战的家伙，那么能与他相弈子的幕后人物是不是要比他更加可怕？”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这样的家伙是不是暂且应该是我们这边的？”

“谁知道呢？这才是我所担心的。”汉高缓缓地说，“记得上次我告诉你，路明非在拍卖会上须臾之间动用了全世界的财富么？直到现在我们也没能查出站在他背后的势力是什么，而同时我们发现，或许路明非本身并不是很清楚他的背后有多么庞大的力量。”

“这点我同意，如果他知道他背后的力量可以调动全世界的财富，肯定不会现在还欠着信用卡的卡债。”

“那么这股力量帮助他却又不完全帮助他的目的是什么？”汉高说，“这才是一切的根本吧，这个叫路明非的小子。”

“如果说他是一个幸运儿的话，那他未免也太幸运了一点，”恐怖分子幽幽地说，“可是如果支持他走到今天的不是运气而是某股力量，那么支持他走到最后的又会是什么呢？”

“我一直都很奇怪，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能够掌控世界的那一天，他会想用这种力量做些什么？”汉高看着那高昂着头的雄鸡雕塑，淡淡地说。

“也许会先还了信用卡的卡债？”恐怖分子看起来倒是完全不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不是想做英雄或者恶棍的人，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他。”

“但是如果有些事情值得他去那么做，他会不会开始运用手中的力量，然后逐渐一发不可收拾。”汉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执，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倒不知道了。”恐怖分子沉吟。

“他没有回卡塞尔学院，他现在在干什么？”汉高问。

“不晓得，不过我想应该是在尽职尽责地发光发热吧？”

“什么？”汉高皱眉。

“当然是做电灯泡了，”恐怖分子耸耸肩，“一个灯泡的职责不就是发光发热么？”

路明非现在倒没有感到发光，不过他确实在发热。

“我的天，自从上次从日本回来我就再也没这么舒服地泡过澡。”路明非正泡在日式的大浴桶里，柴火烧得正旺，蒸汽呼呼地上升，很快就满头大汗。

恺撒和楚子航也泡在另两个浴桶里，恺撒熟练地添上柴火——当年在高天原的时候这种事情他没少干，然后跳进自己的大浴桶里，叼起雪茄舒舒服服地吐出一个烟圈，顿时感觉到度假胜地夏威夷也不过如此。

诺诺当然不会和他们一起泡，如果有谁敢提出这种意见剩下两个人加一起也救不下他的小命，不过他们也不放心让诺诺离得太远，所以诺诺就在隔壁，如果有什么事还来得及照应。

说起来泡澡的意见还是楚子航提出来的，本来他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接下来去哪里过夜的问题，楚子航说最好有个能洗澡的地方，他都好几周没洗澡了，恺撒当即拍板说好主意，上次跟路明非一起泡澡还是在上次，不如我们就去泡澡好了。

路明非说在我的记忆里上次我们仨一起泡澡还是在高天原诶，那时候泡澡可是日常生活中的最大乐趣，诺诺不解地问高天原是什么地方，恺撒和路明非意识到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一唱一和地说了一串云缭雾绕的给糊弄过去了。

诺诺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只觉得这两个家伙怎么突然开始犯二了。不过这倒也不能怪诺诺，任她侧写能力再强，她做梦也想不到恺撒这种风骚的贵公子和路明非这种衰仔居然能脑洞大到下海去当牛郎，更别提还在东京最豪华的牛郎店里创下过新人牛郎的各种记录。

所以说最了解男人的还得是男人，也许只有在男人结婚之后最了解男人的才会多一个女人。

在诺诺的印象里恺撒虽然从不乏桃花但却一直坚守贵公子的底线，纵然有过那么多少女名媛都对他抛出过橄榄枝但他到底还是保持着名义上的初恋；至于路明非，诺诺和路明非在这次出事之前的上一次见面还是路明非去日本之前，之后她就去了金色鸢尾花岛进行与世隔绝的进修，在那之前路明非可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废材，尤其是在泡妞这方面上堪称废材中的战斗机，要是说这样的路明非去下海当牛郎，只能说牛郎店的店长真有眼光啊......

但是恺撒和路明非私下里就不一样了，恺撒不敢在诺诺面前对着别的女人指点江山或是摆出前辈姿态传授泡妞经验，路明非在诺诺面前更不用说，发自内心地习惯性犯怂，一边总想着能在师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一腔真情变相泄露；但是如果在场的没有女人只有男人，恺撒大概就会和路明非在浴室里勾肩搭背说你看蕾丝舞蹈团里新招进来的那个新生长得怎么样，我已经打听过了确定她没有男朋友，你要是想拿下她的话我就教你几招，保准立刻见效！路明非要是反问说老大你不是说师姐是你的初恋？恺撒还可以轻吐一口烟圈说过去的我年少轻狂，不知有意无意地耽误了多少姑娘的大好韶光，若是我跟你一样是个没有感情经历的废材，你觉得我能拿下诺诺？

但是在牛郎店的经历是属于他们的秘密行动，学院里的闲杂人等一概无权知晓！要是学生会上下得知他们的两任主席全都在东京最豪华的牛郎店里下海当过牛郎......也许明年的学生会上下就会充满古怪的气息，如果问这是谁带起来的，路明非和恺撒一保跑不掉，这两任主席将会作为传奇中的传奇在学生会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若是再有哪个学生会的下属来日本出差顺道拜访一下两任主席工作过的牛郎店，看到高天原里挂着的传奇记录......恐怕神经病的乐园会逐渐滑坡变成牛郎神经病的乐园。

更何况恺撒虽然风骚但还有作为有妇之夫的自觉，要是叫女朋友知道了自己曾经一天之内接待过几十上百个各式各样的女子，女朋友会不会生气是一回事，叫他这面子往哪搁。

路明非其实还好，本着笑贫不笑娼的原则，至少他们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忍辱负重，但是作为曾经狗仔之王芬格尔的室友，他深谙狗仔之道深不可测，假如他今天不小心透漏出自己下海当过牛郎的事情，今天晚上守夜人讨论区的头条就是“震惊！学生会主席为体验生活下海当牛郎！”

所以出于不同的原因和同样的立场，就让这段传奇的经历烂在各位心知肚明的肚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