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姬丝吗......”于清听着莫奇的话，稍稍地沉默了片刻，逐梦鹿感受到他的情绪，轻轻地用柔软的头部蹭了蹭他的手掌。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要这样再糟贱自己了。”莫奇偏过头，声音冷淡地说道，“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要再使用塔灵之链的能力了。”

“你怎么说得好像自己遵守过我的承诺一样，而且我哪一次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塔灵之链的能力？”于清轻笑了一下，声音苦涩地回道。

“我很认真的，别给我开玩笑......”莫奇眼神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不准再使用塔灵之链透支自己的寿命了。”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于清眼神柔和地抚摸着逐梦鹿柔软的头部，不知为何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谢谢你，提醒我这些，说的也是.......有阿尔姬丝在担心着我，还有，你也是。”

莫奇撇了撇嘴，用双手枕着后脑勺偏过头去：“明白就好了，白痴，动不动就交上几十年的寿命去用那条破项链，想死就早说吧，我直接在这里把你给揍上两顿让你清醒一下。”

于清苦笑了两声，稍稍叹了一口气回道：“那可真是请你放过我了。”

莫奇双手枕着后脑勺往前走去，于清望着他的背影紧跟在他背后，逐梦鹿靠在于清的边上，两人一鹿就这样保持着距离缓慢地走在林间，黄昏的夕阳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间的空隙投入了森林里，照耀在莫奇若有所思的脸庞上。

良久之后，莫奇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打破了这片美好的沉静：“其实在这四年里我找到了另一个在宙斯计划里存活下来的孩子。”

“那是......”于清愣了一下推测道：“兰斯吗？”，但他认为莫奇不可能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是另一个。”莫奇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膀回道，似乎对于清说的话很不满意。

“你不是说过除了你以外其他在宙斯计划那座岛上的孩子都已经死了吗......”于清有些困惑地开口说道。

“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活着，但是我从那另一个活下来的人口里清楚了，兰斯被阿诺德用一种远古的特殊性质魔术给洗脑了，无论做什么都得经过阿诺德的意志，也就是他几乎成为了阿诺德的傀儡。”莫奇微微颔首，一头乱发的阴影遮盖住了他的脸庞，他接着说道：

“但是因为他不想遵从阿诺德的意志，所以提前所以就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那副样子，癫狂而难以控制，”

“尽管如此，他还是保留着对我的恨意，似乎到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逐渐脱离阿诺德的控制了。”

“你想说的是什么？”于清微微蹙眉说道，“不管如何是他杀死了于安没办法改变，梧桐当时对他和席洛下的指令只有让他们杀死基顿·邦德三世之子，莱恩·邦德四世，但尽管这样，兰斯还是杀死了我的妹妹。”

“所以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不管造成他现在这种状况的幕后黑手是谁。”

“我当然没有奢求过你原谅他，毕竟我自己也不能从心里真正地接受这样的他，嗜血，疯狂，毫无理性，就像一条野犬一般难以接近。”莫奇叹了口气说道，“但是至少我明白他为什么会待在阿诺德的身旁了，那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于清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从宙斯计划里存活下来的那另一个孩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莫奇微微张了张口，语气稍稍带着怯意地说道，“因为宙斯计划让他的寿命大大削减，他最后只活了二十一年，而且还是在尽量节制使用血印的情况下。”

于清缓缓睁大了那双平静如湖潭的双眼，他开口问道：“那你......”

“啊，是那样说那样，”莫奇轻松地耸了耸肩膀说道，他的声音十分的平静：“我想吧，大概我也已经不能再活多久了，我使用血印的次数远远多过他，也许是因为魔力储量的原因让我活到了现在，不过最近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反正就是有那种倾向就对了。”

于清微微地睁大着双眼，他死盯着莫奇的背影，双手隐隐地颤抖着：“你在开玩笑吗？”

“你也别多惊讶，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老实说从宙斯计划里跑出来后我就觉得自己能活一天算是一天了，不知不觉就够苟活了这么久啊。”莫奇勾着嘴角说道，一头凌乱的头发在夕阳的照耀下形成了一层阴影，遮盖住了他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格外低沉。

“我觉得，能够遇见你还挺开心的，虽然五年前在通天塔里只和你结识了几天，但我觉得那是我最自由的时间，”莫奇抬起了头，望向了天边的夕阳轻笑了两声说道：“也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明白了朋友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在杀死了莱恩·邦德四世之后不去继续找梧桐的仇，而是背起旅行包来找你，”他稍稍顿了顿，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觉得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而且就算杀死了他们我也得不到什么，哪怕早一点见到你也好，这样能稍微然后我安心一点，”

“我那时候真的很想见你，找了你整整五年了，但你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过，一次都没有，每一次我都得在喉咙快干的裂开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必须回去了，意识到这一次还是找不到你，”

“我真的挺绝望的，那时候的每一天，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周围没有一丝的人影，只有反复的毫无变化的场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风尘在作响，那时候的我一直一直很想听到你的声音，”

“我想知道你还活着，你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现在找到你了，”

“于清，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他笑了笑说道：

“然后我有一个请求，反正我也已经活不久了，在找到波士奇之后，你陪我去看一看大海怎么样，记得在刚刚进入巴比伦之塔的时候你说过自己也想要看一看大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