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师，且慢，我还有一张王牌。”

“说。”曼森转过身来笑望乌墨声。同时，血蛇的蠕动齐刷刷停了下来。

“方泽景。血师还有印象吗？”

曼森凝眉想了会儿，才说：“是不是十年前你送来的那个画傀？”

乌墨师说：是啊。又担忧地问：“他还在画室吗？”

“一年最前就失踪了。”

“这可怎么办！”乌墨声喊道。气急攻心中，他的额头上立即冒出了大滴的汗珠。

虽有些理亏，但曼森还是说：“乌墨声，你整天藏藏掖掖的，我怎么知道那小子是你的一张牌？如果你早说，我会给他跺了双腿塞笼子里。”

乌墨声叹了口气，说：“反正方立军不知就里，瞒天过海就行了。”

然后，他笑了笑，说：“血师，这些小虫子，你可以撤了吧。”

曼森冷冷一笑，口中轻轻吐出一声哨音，上千条小血蛇凝成了一条巨蟒绕游到乌墨声肩项间，而后喳一声，箍筋的他的脖颈。

“血师……你？”

“乌墨声，你不只一张王牌吧？”曼森说着拇、食、中指轻搓了下。

卡卡的声音自乌墨声脖颈上响起。

乌墨声吐了口黑血，忒忒地笑了。

“既然瞒不过你……”他艰难地嘶声说。

曼森挥了下手，血蛇退尽，地板重现。

卡巴巴一下，随着一股黑烟的笼罩，乌墨声把自己的充斥着黑血的头颅拧了下来，重新安装了下。

黑烟散尽后，乌墨声忆恢复如初。他大口喝了盏茶，才说：“还有一个叫严歌的孽种。”

“是方妍的女儿？”

“血师的情报真是……在下佩服。”

曼森笑了，说：“行啊。方妍可是你最仰慕的女人了。她的女儿你也下手。”

乌墨声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

黑密欧和叶丽茱结束了在血滩的做秀，在血滩管理处那里领了100比特币，搭上辆公交车进了商场。

本来，他们可以隔几天出来走个秀场，就能维持生活了，但最近一年来，他们本来拮据的开销中，又多了一张嘴。

还是一年前，叶丽茱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唤醒。

她的黑密欧推开门一看，见是一个英俊的男孩，十四五岁左右，黑头发，东方面孔，从眼角和颧骨处，有一条细细的伤疤。

看着他惊慌错乱的眼神和瑟瑟发抖的身形，稍稍迟疑了一下，叶丽茱还是把他拉到屋内。

“孩子，快去那里。”叶丽茱指着墙角的一扇小门。

黑密欧把叶丽茱拉到一旁，低低地，急匆地说：“这小子身上满是松节油和污血的味道，一定是血艺街的，我们不能收留他，会惹上麻烦。”

“亲爱的。我们不只有了玫瑰，而且有了孩子了，这是你的梦想，这个风险很值得！”叶丽茱面色潮红，一脸兴奋的模样。

黑密欧无奈地捋了把头发，跟着叶丽茱一起穿过小门，进入杂物室。

男孩正蜷缩在一堆旧家具前，听着外面的咚咚咚的敲门声，说：“救救我！”

黑密欧推开一件旧衣橱，露出下面一个窄洞，说：“快钻进去。”

叶丽茱则理了理金红色的鬓发，气定神闲地开了入户门，对着两个电锯手说：

“有事吗？”

“见到一个东方脸的小男孩吗？”

叶丽茱转头冲里面喊：“黑密欧——你回来的晚，见过一个小男孩吗，东方脸的。”

里面传来恶声恶气的回答：“公猫算吗？倒是有一只。”

叶丽茱摊了下手，耸了下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怕不是猫吧。”电锯手说着，闯了进去。

一只公猫冲了上来，在电锯手嗡嗡的电锯声的威胁下惊叫一声，扭身逃开。

四处梭巡了一下，没有线索，两个电锯手就丑悻悻地离开了。

待了一会儿，叶丽茱狂暴的心跳才平息下来。

她打开了小门，去挪衣橱。但被黑密欧挡下，说：“我来吧，你去取几件衣服，还有水、食物。”

过了一会儿，等衣食齐备后，黑密欧把小男孩引入地道深处，借着手中的火把弯弯折折地前行。

“大哥哥，你家怎么会有地道？”小男孩一半出于好奇，另一半出于警惕，毕竟，自己是死是活，就指着他和他的妻子了。

“叫我叔叔吧。”黑密欧笑了笑，说，“虽然我看起来没这么老。叶丽茱-就是刚才你看到的，我的妻子，想收你做儿子。”

小男孩沉吟了下，低声说：“好啊，其实，我三岁时就没有母亲了。”

“很报歉。”黑密欧说，“你叫什么名字？”

“方泽景。”他说着，继续着上一个话题，“这地道……”

黑密欧说：“这地道的出口在一个坑洞，被荒草遮没，我在里面种了一支玫瑰。以后，你想出去透透气的话，顺便可以打理一下它。”

方泽景听了，身子抖了下，说：“种玫瑰可是死罪啊！为什么要种它？”

“不为什么。”黑密欧说，“私藏画傀也是死罪，但这世上总有大于死亡的东西。”

方泽景停驻了脚步，回头望了黑密欧一眼。

……

“泽景最爱吃的是南水鱼，好在正好有卖。”叶丽茱和黑密欧出了超市，兴冲冲地往回赶。

叶丽茱所说的南水鱼，是指的奈河四个大弯折的南水区里的鱼。

而这四个河弯也把共十亿平方公里的地狱分为四段，东、西、南、北各有狱主，依次为北阴、海拉、哈迪斯、欧西里斯。

黑密欧和叶丽茱回到家后，叶丽茱端了盆里的两条马哈鱼就要去厨房。

“今天我的吧，给你做正宗的‘南水清蒸鱼’。”

“那好，我去找泽啦。”说罢，叶丽茱就下了地道。

因为地道蜿蜒曲折，有三公里长。以往这个时候，方泽景应该赶回到地道中段了。但叶丽茱并没有看到他。

她心里有些怕，脚步加快，在行进中不断地呼唤方泽景的名字，可只到走到出口，依然不见人影。

叶丽茱心里一惊，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望了下，玫瑰花已然不见，它被连根拔起！这更是加深了她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