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吹过一池清水，晃动起点点涟漪，带着满池的花香吹到人的身上，像是把整个人都给染香了似的。

吃过了晚饭云裳便去园子里散步，没让丫头跟着，黄昏时的阳光隐隐约约照在她的身上，温暖又朦胧。

随手摘下一朵开的最好的花拿在手里，满鼻的清香无处可藏。

逐渐升起的圆月洒下清冷的银辉，照耀着坐在秋千上随意摇晃着双脚的姑娘身上。那是用最坚韧的藤曼缠绕的，香积厨也有一个，不过很明显的是，这一个要老一些。

“裳儿，你怎么在这里？”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是才回府的无双。因心里藏了事，所以整个人就显得比平日里要沉稳。

云裳依旧坐在秋千上，看着不远处的上官无双笑得甜甜的：“赏月啊。”

无双淡淡一笑，这里是他回院的必经之路，说什么赏月，不过是特意等着他罢了。看来奶奶是搬了尊大佛出来，偏他还真就不能拒绝。

“月亮才刚出来，裳儿妹妹可还真的好好赏一赏才是。”说着就转到云裳身后，缓缓地推动轻微晃动的秋千。

云裳收了晃动的脚，很是舒服的轻叹出声：“表哥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见她并未直截了当的问，上官无双索性也不去提，与她闲话家常似的说着闲话。从京都城的花聊到百味居的美食，又从美食聊到郊外的白蕊园，免不了的便提到了昔年的旧事。

“听说无双哥哥在年少时救过一个小女孩，可是真的？”云裳随口问。

无双疑惑，开始回想是否有这么一回事，但时隔多年，他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救过一个小女孩。

“哦，听说还是在学室的时候，季节好像是冬天。”云裳继续。

上官无双有些好笑：“你从哪儿听说的？”

云裳又开始晃悠着脚，歪头：“从冬儿那里啊，那丫头最爱说人家的八卦，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天灵灵地灵灵，冬儿呀冬儿，千万别怪我出卖你，我这也是为了无双表哥的终身大事，要是你知道了也定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林冬儿会不会怪她无双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那个小女孩他似乎想起来了，正是因为想起来了才忍不住皱眉。

“裳儿早就知道那个小女孩是湘云公主了？”无双试探道。

云裳无辜撇嘴：“什么啊，我当年还小呢，又不曾入学，哪里知道这事儿。”

上官无双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索性就不再纠结，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裳儿是什么时候知道湘云公主喜欢我的，这个你总知道吧。”

云裳更加无辜：“这还真不赖我，湘云公主虽与我交好，但也不是什么是都给我说的，可能是自小看话本看多了，所以一直认为救命之恩就该以身相许吧。”

无双嘴角狂抽，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心里却然是好受了不少，也没才听到时的抵触情绪了。他知道如今这个时候容不得他拒绝，他也不能拒绝，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难受。

原来，有时候自认可以掌控的人生并不是可以轻易掌控的，那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那样的代价，是他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