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云裳不得不赶紧做决定，有时候她觉得那些记忆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不该耿耿于怀。可有时她又觉得那些事情就在眼前，零落散步在每个人的身上。

记忆中凌王的样子总是冰冷的，尤其是看她的时候，可如今的凌王似有不同，这一点云裳深有体会，所以她决定去见他一面。

“小姐，您真的不让奴婢跟着去么？”莺儿有些怨念，上次就没让她跟着，怎么这次又不让她跟着。

云裳斜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又不会武功，去做什么？”

莺儿一愣，就是一怒：“小姐”虽是生气，但那满脸的委屈却让云裳觉得有些好笑。

眼神闪了闪，又听她继续说道：“好了，这次有惊蛰和小影跟着，你不用担心。等过些日子回镇国公府你在跟我去，行不？”

莺儿泄气，只好伸手拿过厚厚的狐裘披风给云裳穿上，又去寻了把全新的撑花说道：“外面虽说是没再继续下雪，但还是有细细的小雨，小姐拿着伞吧，那两人都是一根筋的，没得让小姐冷着冻着。”

云裳笑，没说话，任她在他周围忙上忙下的。直到星星点点的灯火开始落在每一家的房檐之下，主仆三人才从后门离开了。

为了防止那几个丫头没事做，云裳特地搬出了一大箱京中旧年的鱼鳞册子，让她们一一的去核对，查看曾经是否有什么遗落了的地方。

春天的雨总是给人一种绵延不绝的感觉，像是就这样落一辈子似的。云裳撑着伞，闲庭漫步似的走在街道上，这是条小路，只有她知道。

可能是天太冷，又或者是路太偏，反正也看不见人影。惊蛰跟在她的身后也慢慢的走着，至于花弄影，则是在暗中守候着。

“小姐，时间就要到了。”惊蛰轻声出言提醒。

云裳犹自走着，像是不曾听见，脚步却是越走越慢，直至停下。

那里是个小巷子，漆黑没有夜灯，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云裳依旧看清楚了那里的景象。一群男人正在撕扯一位姑娘的衣裳，偏那姑娘云裳还认识。

“小姐，可要救？”惊蛰看得眉头直皱，但又不敢擅动。

雨滴凝结成水珠，从伞顶慢慢滚下，啪的一声滴落在青石铺成的大街上。又像是落在云裳的眼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只听她轻声说道：“不急”

因隔得不远的缘故，还能隐隐听到急促，嘶吼，叱骂，以及种种的污言秽语。雨越来越大，声音确是越来越弱，直至无声。

等再看时才发现，那些人已经死了，淡淡的血腥气就萦绕在鼻尖，清晰得直让人作呕。

“惊蛰，你相信报应吗？上天注定的那种。”云裳突然开口说道，但那声音太过空灵，听着就让人忍不住的打颤

“小姐？”惊蛰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一愣，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裳却只是摇头，转身就要离开，迎合着渐落渐大的雨说道：“去吧，再不去人就要死了？”

那个人可还不能死呢，这人啊，欠了债，总是要还的，谁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