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魍魉局
作者:在下吹雪 | 分类:幻言 | 字数:4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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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重现11
【回忆:房越和纳兰言】
自从那一夜的放纵之后,纳兰言变得更加放肆了,亲亲抱抱不过就是最简单的常事。房越也任由她放肆,后来有一天阿言发现房越偷笑,她惊讶的扒拉过房越的脸,看见他嘴角上扬,更加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纳兰言眼眶立刻红了。
好像捂暖了一座大冰山。
“你在笑,你在笑哎!”纳兰言尖叫道。
房越撇开脸,不想被她看见自己在偷笑。阿言又给他掰了回来,“我的阿越在偷笑,在偷笑,哼!”
她开心的几乎要飞起来,抱着房越不肯撒手,在他的嘴巴上啃呀啃。
他们的感情像火山爆发,长久以来的积蓄,一瞬间的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每天都要在一起,一起看日出,一起去钓鱼,一起看日落,一起睡觉,周而复始,过了一年之久。
好景不长,纳兰言被门主召集了回去。
房越是不悦的,他的私心是不愿意阿言再回去的,可是纳兰言门主对他们有养育之恩,总而言之应当报答。
不仅是因为“乂阁”的存在,再一次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还因为,房越总觉得门主对纳兰言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或许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又或者是其他,那种一种让房越感觉非常不适的竞争感!
他怕纳兰言就此一去不返,可是所幸,没过几天纳兰言就回来了。
尽管她装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房越还是看出来了她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愁云惨淡……
房越看在眼里,却没有办法为她做什么。
某一日,日落山头,他们肩并肩坐在山头看日落,纳兰言把头轻轻靠在房越的肩头。
“阿越,我要离开一阵子。”
房越闭眸,他早明白这天会到来,他沉吸一口气问道:“门主给你派了什么任务?”
“就是……”纳兰言折了一只狗尾巴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金色的霞光铺满他们的身体,房越偏头看着纳兰言低眸思考的模样,落寞至极。
“就是一些很简单的任务啦。”她解释道。
“那你怎么说还耽误一阵子?”房越疑惑。
“嗯……就是任务比较多。所以耽误时间比较长……”纳兰言看了眼房越的眼睛,又很快低下头,她怕房越看穿了。
她这个小动作房越岂会没发现,良久,他才说道:“去吧。”
纳兰言害怕他会生气,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发怒,也没有回乂阁找麻烦。要知道现在的安逸生活来之不易,也是多亏了门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多希望房越能够明白,不过还好,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错。
不过有他现在这句话,这让纳兰言瞬间心安了不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心安很多。
她就怕前面“打仗”,后院起火了。
因为房越的“罢工”,阁中重新晋升了一位,作为和纳兰言的同伴。而房越也被降级成最低等的刺客,任务也变得更多。
他不在,这些任务也没有人做,更不会有人去分担,纳兰言便自告奋勇的担下了这任务,一次性做完了两个月的任务量,独自一个人!
这样就能换来两个月短暂的平静的时光。
再说这个新伙伴,是个极其风、骚、浪荡、之人,动不动就对纳兰言进行言语上的“挑衅”,说话便如那最低等的专做皮,肉生意的窑子里的人一样,满口粗鄙污秽之语。
每每如此,总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打乱了她的心绪,纳兰言忍无可忍的用剑划烂了他的嘴。并嘲笑道:“你不是酷爱侮辱女子吗?过两日便把你发卖到那最下等的断袖馆,让你在里面好好享受享受。”
乂阁谁人不知她纳兰言地位尊崇,就算是这样,也总有一些不长眼睛的人对她出言不逊!
在外奔波一月以后,纳兰言风尘仆仆的赶了回去。所幸房越平安无恙,她在这漫长的一月里,总害怕会失去房越,没有什么理由。
是夜,月光温柔如水。
没有点蜡烛,不大的小屋里仅仅凭着月光看清。
雾气缭绕,浴桶里两个未着寸缕的人拥在一起。
纳兰言静静靠在房越的怀里,房越低头抚摸着她身上的深深浅浅的刀疤,如此触目惊心。
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带着阿言一起逃离乂阁的掌控是不可能的,该如何呢?他摸着那伤疤,感受那轻微的摩擦感,他的思绪再一次走远。
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纳兰言见他一直摸着那些伤疤,不以为然道:“都是一些小伤,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房越说。
纳兰言本来还笑嘻嘻的,听到这句话顿时笑不出来了,她知道房越说的是真心话,但是这个真心话还引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和言语。
果不其然,房越说出了她这段日子以来最害怕听到的话:“阿言,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又重新开始了。阿言,我真的十分厌恶恐惧现在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我也不想你也是这样,你懂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重现11
纳兰言望着他,温柔的眸子仿若能滴出水来,她伸手挽起房越鬓角的碎发替他掖至耳后。
“阿越,这就是我们的命不是吗?”
“呵?”房越显然不认同,脸上露出十分轻蔑的表情,轻皱了下眉头,勾唇道:“这是我们的命?谁说的?谁规定的?”
纳兰言张了张口,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的命是门主救的,所以我们不过是在还命罢了。”
她以为房越会打断她说话,然后会生气恼怒!可是都没有,房越依旧是冷冷的笑,眼里的光变冷了,他轻哼一声:“阿言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们替他卖命,早已经还清了。”
纳兰言再次沉默了,真的还清了吗?
“阿言,你真是被他蛊惑了。”房越失望的摇摇头,站起身,带起一阵水花,出了浴桶,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只剩下纳兰言一个人,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她眼眶红红的,看了眼房越离开的方向。
怎么好像,阿越离开了,水也冷了……
纳兰言憋气钻进水里,阿越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地回放。
说真的,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清了门主对她的恩。
她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大概从记事起她就在路边讨饭,说白了就是一个叫花子,小乞丐。
那时候还很小,脸上每天都脏兮兮的,头发又脏又乱,像一个鸟窝一样。头上都要绑一个破布条,据说是他们这个丐帮的标志,这样就可以区分其他丐帮。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她有一天跟着一个断腿的老乞丐在街上讨饭,她依旧穿着那么破烂的衣裳,衣服上面都是补丁,正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她都怀疑这衣服她从刚落地就穿到了现在,反正没有其他的新衣服。
就那一天,她碰到了门主,门主那时候才十几岁,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少年郎,意气风发,帅气极了。一蓝一红,两个人走在街上,穿着锦衣华服,一看就是有钱人,或许是王亲贵族也不无可能的。纳兰言那时候饿了好几天了,因为那年闹饥荒,平常百姓都过的穷苦,街上都是难民,竞争压力很大,有钱人也见不到几个。现在大街上出现这么两个“招摇”的公子哥,那些乞丐都争先恐后的扑了过去,就好像猫看到了老鼠,谁人都想得到一点施舍。
纳兰言先是被这壮观的场面看傻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捧着碗跑了过去。
可是人太多了,她这么瘦小的身板哪里挤得进去,她拼命用力的拍打,都没有任何用。
门主和鸿城被乞丐和难民围得水泄不通,那时候鸿城是个暴脾气,哪里能忍受的了这样的画面,当即把围着的人全都打倒了。这样的场面,六七岁的纳兰言只在话本里听说过,第一次碰到。以前也遇到过一些武器高强的江湖人,而像眼前这两个人这么厉害的,却是没有见过。
不仅如此,鸿城还恶作剧一般的把鼓鼓囊囊的钱袋扔了出去,任凭那些乞丐难民一哄而上的去争抢。
纳兰言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心底不由生出一个想法——眼前这两个人是个财大气粗,武艺高强的主,跟着他们没准也能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
此时此刻纳兰言完全忘记了自己乞丐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现在很饥饿,她只一门心思的想着,跟他们走,跟他们走。
一身蓝衣的门主也发现了她,难得对她露出善意的笑容。
纳兰言被他的笑容迷的不分东南西北,立刻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
鸿城发现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小布丁,脏兮兮的,看着恶心的要死。他想都不想,一脚踹开了跑来的纳兰言。
“哪儿来的叫花子!”鸿城十分嫌弃。
那时候的鸿城也不会想到自己若干年之后也会喜欢一个像叫花子的小妖怪啊,也不会想到现在这个小叫花子以后会为他求情,对他苦言相劝。
“咳咳。”纳兰言捂着疼痛的胸口慢慢爬起来,破碗摔在地上,碎片割伤了她的手臂。
纳兰言好像没发现一样,爬起来之后又像他们走了过来,那眼神别提有多坚定!
鸿城略微有点儿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叫花子白白挨了他一脚之后还能站起来,真佩服。
他又想来一脚,却被门主阻止。纳兰言跑进门主怀里,抱着他的双腿,仰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她对这个萍水相逢的蓝衣男人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门主丝毫不嫌弃的捏了捏她的脸,这让纳兰言感觉十分温暖和感动。
一旁的鸿城显得无语至极:“风乂,你不会想把这个乞丐带回去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风乂斜睨他一眼,问了一句:“怎么了?”
鸿城不敢相信的皱起眉头,背着手默默走开了。
纳兰言就这样被带回了乂阁,在那里她吃得饱穿的暖,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比起从前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鸿城偶尔会来看看她,那时还惊叹一句:“这丫头洗干净了还是个美人胚子,哥哥愿意等你长大,然后娶了你。”
说完这句话,鸿城就被风乂踢了出去。
风乂对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女儿一样,总是悉心教导她读书识字,从来不会发火。
就以为纳兰言认为自己独享门主一个人得宠爱时,风乂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小男孩,那时纳兰言来乂阁有了一段时间了。
这个小男孩就是房越,纳兰言的名字是门主起的,房越的名字是他亲身父母起的,据说他父母是在饥荒中活活饿死的,把找来的丁点食物都给了房越吃……总之十分心酸。
风乂看到他在街头和别人打架,小小年纪力气大的厉害,速度也异于常人,就把他带了回来培养。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纳兰言进乂阁和房越进乂阁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当女儿来养,后者是培养杀手。
后来给房越制订学习计划的时候,纳兰言央求着也要学,风乂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本来指定了鸿城来教的,这在乂阁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但是随着纳兰言的加入,风乂决定亲自教。
从那时候开始,就意味着他们——房越和纳兰言以后会是乂阁的两把最尖锐的利刃!
关于房越滋生出离开乂阁的想法是有源头的,纳兰言也查清楚了。
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房越带着一个三等杀手,碰到一个小姑娘,也是好几年之前的事情了,算是种下了一颗种子。
那个任务中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房越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就被姑娘的外貌吸引了,空闲之余他就跑出去和她厮混,那姑娘给他灌输了很多他没有过的思想,总而言之就是“自由”之类的,由此埋下了祸端。
房越后来还经常和她出去玩,常有联系,纳兰言嫉妒的紧,想要杀了她,却又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