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龙劫
作者: | 分类:奇幻 | 字数:7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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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相逢
公孙破的悻悻离开,到没有换来公孙韵颖这位小公主的瞬间懈怠,反之,她步履稳重地来到了庄园内的荷花池边,捋了捋长裙,缓缓坐在石凳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水中的色白花青游来游去,游戏人生的淡雅,换取了黑夜中远遁的身影。
那道伟岸不是别人,正是尚存一丝疑惑的公孙破,既然连公孙韵颖不禁意间的一瞥都能看到躺卧在其床上的男子,那么,身为小孔的始作俑者,且曾悉心留意过的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不同于女儿的健壮呢?
从未更换过的一袭白袍显得风尘仆仆,但却是突兀地躺在了具有洁癖的女儿床上,这让公孙破很是诧异,也令其心中萌生出一道无名的怒火,灼烧着属于自己的理智。
他希冀着女儿的半点分神,然后马不停蹄而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盼一下那所谓的“天选之子”究竟何许人也,也盼一下自己攥紧了的,沙包大的拳头,究竟应不应该盖在他的脸上。
只可惜,小公主的举动却是再平常不过。晚宴过后,她总是喜欢淀下毛躁一整天的心,平静而又餍足的坐在户门前的见底池塘,端庄地,一反常态地品味着锦鲤在一方小小天地中的自由。
这一坐,往往就是一两个时辰。外人不可内进,而大大咧咧的公孙韵颖,也会展现出她最可人的一面,虽不恰昙花那般刹那芳华,但也是尤为可贵的。
如今唯一令公孙破懊恼的就是,为什么不将这个鱼塘的坐向朝里。毕竟朝外大开的鱼塘同时携来的,还有一双认认真真的有神眼瞳,在那一双眼睛底下,自己任何的风吹草动,往往都会在瞬间一锤定音,随之而来的,就是长达三个月的“软禁”,上次就是如此。
而这一次,尽管万般不情愿,可宝贝心肝的态度却是摆得端正,哪怕是在寒风戚戚的夜里,她亦是坐在冰凉的石登上,望着池塘发呆。尽管背对大门,可公孙破也不敢以身试法啊。
他只能戚戚然淡化在夜风之中,带着一双如狼似虎却又无处发泄的眉宇,在阴暗处一次又一次回眸,渐行渐远。
眨眼,四个时辰过去,已是深夜。
公孙韵颖的凝滞要比往常更甚,自由的锦鲤带着圣洁的纯白在她的注视下来回游了几近百个来回,却始终没法牵引起她那仿佛停滞住的瞳孔,一双本是粉红的灵眸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镀上了一层尊贵的金纹,典雅的图案从中依稀可见,仿有液体流转。
“滴答~”
一声突兀吓跑了徘徊在她眼角下的鱼儿,不知何方来的水珠掀起了平静水面上的些些涟漪,将大胆的锦鲤赶回石洞,也带来了戚戚晚风中的寒冷刺骨。
深紫色的夜空开始下雨了,雨点细长如针,扎在皮肤上隐隐作疼。可小公主却还是固执地坐着,随着雨越下越大,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早已贴合身子,透出诱惑的朦胧。
可她的腰杆依旧笔直典雅,粘稠衣物的不适感不甚动摇她的决心,一切仿似过眼云烟,而她就是身在雨中的看客,直到那一个瞬间......
“唧~”别于雨声点地的清脆总是那么引人注目,以至于连沉寂许久的小公主,都能猛然回过神来。
久坐在坚硬石凳上的双脚乏力微微作祟,使得她的身子略显晃晃悠悠,但无伤大雅。因为不过是呼吸瞬间,她刚起身的身影便俨然化作雷电,刺进了那点缀着煤油灯火的殿房。
存在于电光火石间的柔情拭泪,不会有人知道......
此刻,沈胤的感觉很是奇特。暂时以腰为界,上身如烧红了的炭一般炙热,下身则如同岿然不动的冰山般,坚固又流转着亘古不化的寒流。
水火不容的两者在他体内来回穿梭,在各个角落形成对冲,为其带去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折磨。他不止一次妄图调动自身的灵力去尽量舒缓这种非人的折磨,可越是这么做,那种疼痛越是成倍加剧。
犹胜者,永无止尽的冰火两重中,他惊觉自己除了神智较为清醒以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可以自我控制的。换而言之,如今的他,就是个任人宰割的植物人,而那把利器,就是这冰火双刃。
玄雷,龙鳞,就连唐念的附属意识都消失了,唯一留给他的,就是眼下脆弱无助的肉身,以及,那一道对外界感知不能再清晰的神识罢了。
没有半点调和的冰火对冲肆虐在他的体内,却是克制有度,往往在靠近临界点时统一回收,在松一口气前尽数爆发。难以捉摸的轨迹造就了永远新鲜的疼痛,也是这片苍白空旷中,唯一与沈胤作伴的感触。
直到他也不清楚这是第几个冰与火的轮回,一种别于炙热,异于极寒的清凉柔软堵住了他那早已干燥的嘴唇。随着清流的涌入,毫无章法的冰火终是有了调和,不再是肆无忌惮的凌冽。
极寒随着清流的导引上涌,以中和炙热;炽热顺着清流的湍急下放,以缓解极寒。在这股清流的指引下,致使沈胤痛苦不堪的两者,此刻却是变得万分舒适,所谓否极泰来。
这场舒适的变故,似乎都发自嘴唇上的柔软,也正因为这种纾解的清流存在,加大了沈胤在饱经痛苦后的欲求,进而,他的意识变得急切起来,反客为主的潜意识汇聚成吮吸的欲望。
只是,他何曾想过,这种产生于潜意识中的举动,到头来却会成为了现世中的真实存在,晚风拂过半开的纸幕窗,吹开了抵着窗沿的木条......
夜深的熟睡似乎并不适用于今夜的公主之家,反之,阵阵微弱却又可闻的娇喘则是在风雨交加中嘈杂......
不知为何,今夜的公孙破无心睡眠。他早早便从床上起了身,行至客殿为自己沏了茶,是他最爱的菊。茶香清幽,芬芳十足,定是良品,该当热饮。
只可惜,接踵而至的烦心事扫了他品茶的兴致,也坏了这绝佳的好茶。风雨交加的寒冷之中,他负着双手,站在客殿的雕花窗帘后,思索着白日里的琐碎。
长时间的烦心终于对故人的缅怀,他不可避免地怀念起那时候的自己,诸事都有着她的支持与协助,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像如今这般费劳费心,只可惜啊,只可惜啊...
她唯一留下的,只是这个襁褓中的女娃,嗷嗷待哺......